的声音容易心烦意乱。
他闲着无聊,便自己在草稿上画五子棋玩儿,一直到收卷为止。
“我写完了,便在草稿纸上画井字棋玩。”
待首场收卷,考场外几人会合之时,苏轼是这样说的。扶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省省吧,苏小郎,没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瞪你吗?
范纯仁:“哦?难道说,苏小郎你的时间还很宽裕?”
“那倒不是!”苏轼摆了摆手,似乎心有余悸般说道:“我当时紧张死了,誊文章誊了一遍,快要结束的时候出了个别字,害得我只能再誊一遍。当时以为时间要不够啦,急得我冷汗都下来了,着急忙慌地誊了第二遍,写完的时候发现蜡烛还有这——么长呢。”
扶苏:“……倒是很符合你的人设。”
他于是把自己不写错别字的方法分享了出去,成功收到苏轼稀有的崇拜眼神:“这个好!你是怎么想到的?怎么这么聪明呢?”
扶苏微微地抬起下巴。
不是聪明,是经历的大考太多,考出来的。
他们倒是没有互相对答案,讨论每个人都写了什么内容。相邻的考生有这样做的,也有想拉着他们讨论的。苏轼似乎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高论,但都被扶苏扯住衣服,灵活闪避了。
“快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范纯仁也十分同意,和曾巩他们把两个小豆丁夹在中间,往国子监的方向走去。
待离远了考场,扶苏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说呀?”
“是为了防止他人在你身上夹带……”
“是怕有人故意说个错误的答案,倒打一耙说你跑题,搞你心态。”
范纯仁说到一半,脸上似有错愕之色:“我竟没想到这一层。父亲也不曾嘱咐过。赵小郎,还是你想得周到呀。”
扶苏擦汗:不是周到,这当然也是他无数次考出来的经验。说出来都是泪啊!
秋闱的首场就这样顺利落下帷幕,扶苏的心也安定了大半。倒不是因为对自己多么自信,而是他发现,他遇到的人似乎比他浮躁得多。他也稍稍对大宋的学子们褪下了滤镜。一千年前的考生和一千年后也没什么不同。
他在宿舍睡了个踏实的觉,迎接接下来的两场考试。
次场考经义。
题目一共有三道。
《春秋公羊传》“九世之仇犹可报”释义。
《礼记》中“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此言何解?
《孟子》中为何说“民贵君轻”?
刚考完升斋考试的扶苏尚且有一个还没还没退化的脑子。这几道题考的经义原文又不生僻,自然是手到擒来。
但当他笔下生风时,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九世之仇犹可报”这句话很有年代感,历数上去,还是汉武帝那时候的主流思想,也是他攻打匈奴的理论基础和舆论动员。
那么,这句话出现在今年秋闱的试卷上,是为什么呢?
扶苏心里暗暗存了个疑影。但他担忧扰乱周遭人的心态,谁都没说。
结果,他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第三日的策论,共有五道题目。除了大家都能猜到的农桑、水利、漕运以外,最末尾也是比重最大的一道题,竟然是问“大宋如何处理与西南边民”的关系。
扶苏的卷子翻到这一面的时候,鲜明地听到,四面八方的考室传来起此彼伏的抽气声。
西南边民?
不是,西南边民都有谁啊?
有的人一头雾水、两眼发直,纵使如何抓挠着头发,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有人知道“交趾国”的李氏王朝——毕竟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