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他也不介意跳一回预言家。先不说苏洵如何想,苏轼肯定会信他的。
苏轼就想得更多了。他想起这些日子在京中的见闻:天家的威严气象、勾栏瓦舍的喧闹、国子监的浩瀚书海……眉山固然也很好,但是没见过汴京,一生只偏安一隅,不令人觉得可惜吗?
他双手握拳,小眼神无比坚定:“我一定要明年考上进士!”
然后把全家接到汴京来。
扶苏也给他鼓气:“加油。”
“那你呢?赵小郎?”
扶苏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我就先考个举人再说吧。”
一方面,他不像苏轼般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可是知道宋朝有名有姓的才子文人辈出,科举是多么有含金量。另一方面,倘若说他真的中进士了,也得考虑下大宋人民的承受能力不是?
这不,吐槽的人就来了。
“还真是敢说啊。”一道颀长的身影倚着门框含笑道,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范师兄!”二人异口同声,叫破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苏轼佯装不满地抱怨道:“你怎么偷听呢?范师兄。”
“抱歉,被你们方才的话惊住了,一时忘记了出声。”范纯仁说道。
而扶苏已经通红了脸。
怎么说呢,私下里的豪言壮语,被人偷听了去,总归是让人很尴尬的。
范纯仁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听你们的意思,今年秋闱都要下场了?”
“对!”苏轼重重地点头,仿佛之前那个质问升斋考试为什么提前的人不是他一样。
“那可太巧了。”范纯仁说道:“我和子固、观澜约好了今年下场。你们二位要参加的话,我就写信请我父为你们当保人,免得你们另外浪费时间了。”
扶苏眼前倏然一亮:“真的吗——”
范纯仁的父亲是谁?范仲淹啊。虽然那篇名震天下的《岳阳楼记》还没出来,但已经是是天下文人的偶像了。对于后世来的扶苏,更是位鼎鼎有名的历史名人。能让他给自己科举作保,那简直是——
“脸上有光啊!”苏轼跃跃欲试地说:“我决定了!就算这次没把握,我也要下场!”
至少能和范仲淹沾上关系,不亏!
扶苏也煞有其事地点头,巧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脸皮没那么厚,没好意思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出来。
“说什么糊话呢。”范纯仁哭笑不得,作势用手探两个小孩的额头:“既然要下场,当然要做足十全的准备。祭酒和博士们对你们俩,可是寄予厚望呢。对了,你们的书都背得如何了?”
扶苏:“……”
苏轼:“……”
一大一小俩豆丁瞬间蔫巴了下来。
“快些背吧。”范纯仁谆谆说道:“待升斋之后你们才能治实事、写策论。现在离秋闱不足三月了,你们啊,抓紧些吧。”
他撂下一句DDL警告,就飘然远去。徒留扶苏和苏轼两人大眼瞪小眼。
“坏了。”苏轼抱着脑袋哀嚎了一声:“真的要没日没夜地背书了。”
“不,比起这个,更可怕的难道不是,范师兄他觉得我们可以两个月搞定背书外的所有。这不离谱吗?”扶苏喃喃道:“在他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三岁就能写诗的神童、糖画艺术大师、膳委会的提议者和建立者、受到官家青眼、未来前途无量的小天才、国子监科举的种子选手……”
苏轼掰着几根指头,一一细数着赵小郎的光辉事迹。意料之中地,他成功看到了小扶苏红温的一幕。
“停!停下!别说了,求你!”扶苏拿出孙悟空对着唐僧的紧箍咒求饶的架势:“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