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雨幕里闪着艳丽的光。
虞琅这张脸,加上蛇舌带来的感官刺激震得在场五个混混浑身僵硬。
混混里带头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脱啊,接着脱。”
虞琅瞧着已经走到近处的池见青。
看他身上灰尘扑扑,白色的衬衫染成了粉色,衣领处的鲜红血块不是大雨能冲淡的,两只手像刚从地狱爬回来似的,肮脏的猩红深黑一路攀到小臂中端,像被烈火烤过一般。
虞琅的动作便卡在脱衣服的关键节点,他的视线越过混混们暂停在池见青身上,像卡带的光碟。
“干嘛呢?!”
问这问题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下一秒就被铁锹打翻在地。
一个、两个,三个……
前赴后继,又一个接一个倒下。
池见青的轮廓变得没有那么朦胧,仿佛被血色冲刷一波,固了实形。
轮廓清晰的站在雨中,雨点落在他身上,如同击打烙铁。
他身上的凶戾每挥出一铁锹就浓重一分,血液细胞膨胀勃发,像烧红的铁一样滚烫地烙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躁动着,叫嚷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谁?
不自知中,池见青抬头,以这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虞琅。
虞琅被吓得不轻,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两条腿又不争气地软回地上,心脏不安地砰砰乱跳,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
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池见青还没有动作,可虞琅却觉得那血淋淋的铁锹马上就要凿破他的喉咙。
鲜红的血汇集在下凹的引水坡内,在深黑的夜里轻易汇出一条深红的河,直奔下水道而去。
空气里积血的污臭浓度急剧上升,眼底一片猩红,还能听见地上半死不活之人的哀嚎惨叫。
这里简直是地狱。
池见青收起那柄铁锹垂在腿边,站在距离虞琅一臂远的距离。
雨瀑冲刷他身上的戾气,也快速冲刷空气里的浑浊。
但那些人的血怎么流都流不干净,
铁锹上蒙了一层红,像刻上去般,冲不掉痕迹。
就和池见青身上疯了一样往外冒头的狠劲似的,池见青也没办法抹去隐去,任由那些冒头的凶狠威慑面前软骨头的虞琅。
虞琅再一次扶墙站起,这次他没有着急整理敞开的衣领,而是摆出了那副讨好谄媚的艳丽表情,低俗的引诱池见青上前。
无所谓,反正都是勾引,谁赢了他就勾引谁。
虞琅发丝凌乱散漫,衣服挂在肩头一扯就掉,蛇舌又一次带着俗气的勾引舔过嘴唇,无形中像在舔池见青那双黑镜似的眼睛,擦着镜面。
但池见青的定力比他想的要好太多,像山一样定在那。
“池见青呀,你想跟我去开房吗?”
虞琅上前,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柔地搔过对方耳廓,他小心翼翼地勾住池见青的手,帮助他摆脱铁锹的重量。
池见青的掌心滚烫,灼得虞琅吓了一大跳。
强忍着不适硬生生将牵手继续下去。
池见青不解风情,冷硬地询问:“这也算救赎吗?”
虞琅想笑。
因为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像个人机,从见面到现在只会强调“这算救赎吗?”
但虞琅不敢笑。
他怕池见青一边面无表情,一边把铁锹报复地砍进他的脑袋里。
他向来擅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这种阴奉阳违的事情他常做。
虞琅说:“算。”
池见青不理解,但点头回答:“想。”
虞琅用小拇指在池见青滚烫的掌心勾着不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