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散发着放肆的骄傲。
他微微勾唇,单手握住话筒,慵懒的嗓音顺着扩音器流淌,歌声荡在会场——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而她坐在架子鼓前,巡着肌肉记忆手起手落,用力敲动着鼓槌,而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她耳边响起。
架子鼓是他手把手教她的。
如今,那鼓声灼灼,像是点燃了黑夜。
她甚至听到台下喊她名字的声浪愈发热烈,一浪高过一浪,逐渐盖过了他的名字。
她身上穿的是他电影节时送她的那条白色露肩礼裙,裙摆开衩很高,露着腿,淡妆红唇,长卷发慵懒披在肩头。
她微抿着唇,手上的力度毫不温柔,鼓点燥热,一下下震颤着心脏。
宁静优雅和激昂放肆,在她身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既飒又冷清,像是不慎堕入凡尘的仙子。
无端染了烟火,却没半分讨好迎合。
无数目光聚焦在南蔷身上,而在这灼人的热意和漫天的光晕里,她眼里只有一人。
那一刻,她看到追光从天而下,落在他的黑发,被切割成无数微闪的光束,映照在他深邃的轮廓。
他始终是他。
肆意,自由,耀眼。
却始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遥远的疏离。
……
没人知道,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每晚梦到他了。
梦里,她总会抓着他的手和他说,“没有爱,人的确不会死。”
这点她最清楚,因为她也没有得到过很多爱。
可是遇到他以后,她心里好像忽然多了很多很多爱。
在那虚幻得像是肥皂泡,下一秒就快要破碎的梦里,她抓着他的袖子,那么急迫。
她问他,“如果我说我把我的爱给你,你想要吗。”
他却冷冷甩开她的手,只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说,“他平生最恨欺骗。”
她是真的会害怕失去。
……
她早就说过,她从来不相信爱情。
连她自己都怀疑,像她这样从小缺爱的人,究竟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或许她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别人的认可,却活成了如今这个卑微又高傲,嘴硬又心软,善良又冷血的模样。
明明不想极端,却总是活得极端,恨到极端,又一次爱到极端。
她早就习惯演戏了,永远做个“乖乖女”,永远不争不抢,永远云淡风轻。
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可以逃离,上的却是另一条回不了头的贼船。
在这充满谎言的世界,她怀着一身秘密遇到他,第一次想要卸下一身的心防。
可能早就喜欢上他了吧,他那么耀眼,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时间太早,早到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尖子课上他帮她解围的时候,或许是他在运动会脱下外套借她穿的时候,或许是他二话不说就答应给她插画授权的时候。
又或许更早,早到他笑着说可以教她学习时,早到他冷着脸抽走她手中那张腹肌照时,早到她第一次见他,她晕倒在他怀里,望进他那双锋利直白,仿佛一眼就看透她的眸子的时候。
那些情感,一点点累积,像是往透明的玻璃水缸里缓慢注水,那光亮太透彻,反而看不清晰。
直到有一天突然就藏不住了,满得已经溢出来了。
那水流太湍急,瞬间溺了她的整个世界,让她怎么能招架得住。
不是她太迟钝,而是她根本不敢想。
她一直以为不会自己喜欢上任何人,因为她害怕喜欢上任何人,更何况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