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试点得六月前完成,时间并不宽裕。
聊完工作,有人问起婚姻:“秦总,我可是您太太的粉丝,要有签名,您可得赏脸留两张。”
秦在水笑:“您过奖了。”
春好听着,沉默不语。
吃完饭,从二楼下去。
楼梯是木制的,有些陡峭,秦在水跟她后面:“踩实点儿,别摔了。”
春好从鼻子里“嗯”一声,却蹬蹬下去,和他拉开距离。
秦在水瞧着她背影,没说什么,自己拾级而下。
回到县政府。
春好签完字,又去填了些相关材料。
她买了最晚一趟的火车回武昌,还得提前坐城际公交去宜城。
村伯伯留她再吃个晚饭,要她别自己坐公交,秦教授的司机送她走。
春好低声:“我不要。”
村伯伯:“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耍脾气。”
“秦教授可不是你小时候那些同伴,可以叫你呼来喝去。”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她是怎么和资助人相处的,招呼不愿打,吃饭不抬头,人家提醒她下楼注意脚下,她拍拍屁股就走。
秦教授真是心肠好啊。吴书记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叹完气,却又疼爱地看着她:“我们浩儿长大了,还是村里头第一个大学生,村伯伯好高兴。”
“走吧。早点回去休息,这里待久了也不安全。”吴书记说。
春好心里一酸,她点点头。
城际公交来了,在县政府门口停二十分钟。
春好回头看眼秦在水。
下午依旧有不少村民造访。
秦在水就这么站在人群里,他背影深沉,一个个收下材料,一批批听村民的情况和诉求。
抱着小孩的老人在和他说话,他很耐心,甚至还给小孩拉了拉帽子。
春好想起见他的第一面,他在西村村委会的国旗下,也是这么被小孩儿围着,他笑着给大家发糖果。
他总是有魄力,实打实地在做一些事。
春好忽而觉得,他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肯定会对自己的小孩儿很好的。
他会是个温和有威严的好父亲。
春好心里悲凉。他已经结婚了,她还在执拗什么呢。
他只是在做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春好转身上车了-
车还有五分钟发动。
春好靠着玻璃发呆,她特地选了另一侧看不到政府大门的座位,怕自己忍不住偷看他。
余光里忽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秦在水上了车,随意一望,看见她的座位。
春好也正巧抬头,和他对上视线。
春好顿了顿,第一反应就是揉揉眼睛,自言自语:“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重新睁开,秦在水已到她跟前。
他眼睛幽幽盯着她,这目光和从前都不一样。不像在北京,是低笑着的,也不像在江滩,是隐隐薄怒的,更不像在京郊,是失望透顶的。
哪种都不是,他只是看着她,而后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你……”
春好脊背登时弹开靠垫,语无伦次,“你干嘛上车。”
秦在水:“我和你说两句话就走。”
春好被这话弄安静了。
她身体绷着,手指不断搅动。
“冻疮好了?”秦在水看眼她的手和耳朵,“这次来,没见你手上和耳朵上有伤口。”
“嗯。”
蒋一鸣一个月来一次,每次都送很多东西,也送药膏,她想长冻疮也长不起来。
“谢谢……”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