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再收拾。”
天已经黑了,妧枝亦差不多快入寝了,婢女放下蜜糖水,随后在妧枝吩咐中,从她房里又退了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妧枝,并无别人。
当门再度推开时,那轻微的响动并未引起她的注意,等到了她的卧榻旁,妧枝已经换了个姿势,她趴着,即使听见了脚步声,却未曾立马抬头。
而是以为又是婢女进来了,她道:“什么事啊,菘羽。又忘了什么东西吗?”
婢女没有回话,妧枝适才感觉不对劲,她疑惑地回头,腰身拧到一个卷翘而曼妙的弧度,她不知此刻模样在他人眼中何其遐想。
只知道目光触及高大的伫立在卧榻旁的人影时,当即一惊,神出鬼没的商榷安就那么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妧枝捧着书,如临大敌,“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周身没有别的位置,退无可退。
商榷安不可能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他身份特殊,妧府里的人都见过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他单独进来?
只有他另辟蹊径,用了旁门左道的手段。
他没有避讳否认,“我翻了墙,没有人知道我进来找你。”
他还避开了其他人,免得惊动平氏等人,又要引起一场恐慌的风波。
商榷安盯着她,“我有话和你说,说完就走。”
妧枝警惕看他,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他所说的话。
她待在卧榻上,很想从此处下去,穿上鞋履,离他远些,然而商榷安就挡在她跟前,身材又颀长高大,穿鞋就是向他靠近。
妧枝只有收拢了身姿,失去了之前的放松,“你想说什么?”
商榷安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纳入眼中,他没有逼近,而是对着卧榻,与她当面问:“我问你,你与我,当真再无可能?”
他全神都在贯注,不想错过妧枝任何神情任何反应。
哪怕只有一丝犹豫。
但他也没有当下就想得到她的回应,在妧枝即将张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商榷安隐隐有所察觉,打断她,“我想你不要武断决定。”
“我此次来,是想向你求和。我知道,你与我上一世纠葛不清,你受了委屈,怪我娶你却不曾好好对待过你。你想不想知晓,上一世我如何看待你,又为什么那么做?”
妧枝触及商榷安的眼神,他很执着,似是在告诉她,哪怕她不想知晓,他也会说。
就如所料般,他酝酿顷刻,沉声道:“我想你知道,若我真的对你无意,即使那天你亲自来草玄堂见我,说上数遍好话,我也不会被打动娶你。我自小被送给商朔做继子,从李氏的族谱里除名,自那以后就不再是李家的人,即便李侀想认回我,我亦对回到濉安王府毫无兴趣。”
“数年来,我在商朔教导下寒窗苦读,你以为我是天之骄子,可我早就不是这京都城里的王孙贵子,你有母亲,我亦有母亲,但我母亲心中早已没有我这个孩子。京中权贵妇人的取舍,那便是只要能保存自身利益,不惹来麻烦,即使放弃一个长子,亦算不得什么。毕竟没有长子,还有次子。”
“我不肯与濉安王府的任何人相认,李侀便以唯真要挟我,使我回归王府。那些年里恰逢我与朝堂上的人争锋四起,而李侀为了扶持我,在背后被不断分担打点,彼此间有利可图,我便没有当即与他撕破脸皮,但也并非全然顺从屈服于他。”
他说这话时目光始终盯着妧枝,眼里似有滚烫热度,“他让我与妧府联姻,我从未见过你,又如何会答应肯娶你?”
妧枝不解:“那你为何又改变主意?”
商榷安默默看着她,仿佛有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他道:“我与你见过以后,李侀便督促我尽快与你交好,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