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让他顿住身形,一时竟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薛明烛还在睇着妧枝回想,乐师那边没再继续下去,虽然失望,却也没叫她放在心上。
只听身边婢女忽然道:“是她……夫人,我想起来了!”
“惊蛰之前,春日里夫人去东林寺上香,咱们见过她,就是她挡了夫人去路!”
一经婢女提醒,薛明烛似乎也恢复了记忆,“是你?!”
她瞪了妧枝一眼,然后不屑一笑,往椅子上靠了靠,“那还真是巧了……”
原来那么早,就与妧嵘的女儿见过。
她再问一遍,“你可知道我是谁?今日让你来只为一件事,以后不得再忤逆你父亲,为人子女,竟敢违逆生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要做那等不孝不义之辈。”
“你阿父不忍斥责你,他是怜爱你的,可我却不能坐视不理。你母亲教女无方,那便由我来替她好生教导教导你,也算是给你个警钟,让你今后好生做人。”
“夫人,她是?”一旁听了这席话的其他人愣了。
乐师接过话头,“莫非是妧大人的女儿?”
“做妧大人的女儿,好福气啊,怎会惹得夫人这么动怒。”
“没听夫人方才说了么,妧大人的女儿不孝不义,敢违抗他,这可真是没教养啊!”
一帮不知内情,更未见过妧枝的下九流开始对着他人讨伐起来,为了讨好薛明烛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更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劝告妧枝,“小娘子,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吧?那你可太没有孝心呢。”
“妧大人生你养你,对你有养育之恩,你过上那么好的日子,又是官家女,怎么还要与你阿父不对付呢?”
“也太不知足了!”
妧枝透过训斥与薛明烛对视,她看着年纪当真不大,任何一个未出嫁的小娘子遇到身份低微,又百般不如她的卖色之人羞辱,都会顷刻气急败坏,为自己辱骂伸张。
然而在薛明烛眼中,这个妧嵘的长女,她好生奇怪。
她的反应绝非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反而始终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地听着他们议论她。
莫非是个木头?还是听不出她给的刁难和下马威。
“我阿弟呢?”
终于,此女不再置若罔闻,开了口。
其他人的非议,她都没有放在心上,更好似未将薛明烛等人放在眼里。
还记得她来,是受了薛明烛派去的人的胁迫。
留了张字条在木荷堂,牵扯到妧酨,妧枝才来。
她定睛盯着薛明烛,“我问你,你是否对我阿弟动了手?”
“你阿弟?”薛明烛像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很不在意地回答妧枝,“好像有这么一个人。”
“叫妧酨吧?”她笑笑,满眼都是鄙夷。
“我常听你阿父提起,那就是个废物,生出来就是个供人耻笑的货色,长这么大,没继承你阿父半点读书天赋。”
“不过也好,废物就废物了,若是有用,还得让我费心呢……”
至于为何要费心,那就不得而知。
但只要想想便能得到答案。
妧枝注视着薛明烛,透过她的反应已然可以判断出,妧酨不在这里。
方才对方使人挑衅辱骂她这么久,从头到尾也只是为了想帮妧嵘出头训女。
从前他抛妻弃子,也是这般有人在背后为他谋划,而今依旧如此。
妧枝动了动唇,“高门贵女,大将军之妻,一介寡妇,与有妇之夫通奸,也值得高高在上吗?”
话音落,所有人面色一惊,薛明烛身边的婢女更是惊愕。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