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施斋节,平氏就听妧枝提过濉安王府的亲戚,周老夫人与她投缘,十分和善。
而历常珽,这位郡王对她也颇为照顾,甚至妧枝手头上积攒的刺绣生意,也都是这位郎君牵桥搭线才有的。
虽未见过他,只见过李四公子李含翎,今日一看,平氏也禁不住想要点头。
论气质,这位郡王的确没有濉安王府四公子的那股纨绔气,不过笑容风雅,人瞧着和善不已。
且更对平氏眼缘,只是妧嵘那边根本无意与他结亲。
平氏更无开口的余地,她向来在妧嵘跟前做不了主。
于是只能眼神示意,略表歉意地摇了摇头。
这让历常珽看在眼里,思考要不要择个某日,再来劝说妧嵘时,正厅里,一道悦耳的声音陡然横插进来。
语气坚定,似乎凭借一人,就能掌持大局,“无需理会,不用走。”
娇柔的嗓音让所有人都朝着外面进来的方向看过去。
妧枝怀揣香气,新衣淑丽,她脚步缓缓却目视前方,并不避讳任何一道视线跟目光。
甚至主动且胆大的环视在场的人。
最后停在充满惊喜的历常珽跟前,与他一起面对妧嵘,“我答应你,这门亲事,可以这般决定。”
妧嵘几乎大半个身子扭转过去,面上布满匪夷所思和惊愕的神情,最后转化成怒容,训斥妧枝,“谁叫你自行主张答应的?!”
“妧枝,你已许配给李四郎君,你都忘了?可不要得罪了濉安王府,方才说的话,为父看来都不算数!”
“阿父没听见吗?我与李四郎的亲事,本是口头之言,并未定下婚书契约,也就当不得真。”
妧枝面容甚是平静,双目很美,眼含秋波,却坚定得好似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况且,再过不久,濉安王府自会来退亲了。”
她和李含翎的亲事,仔细追究,其中一方给自己留了很大一块余地。
既无聘礼,也无媒人,更无婚书。
进可说他们是名义上的议亲对象,未婚夫妻,退可说不过是句戏言,没有分毫虚实。
妧枝从来未有将这桩亲事当真,而历常珽……
若要嫁人,他的确是个最好的人选,不管是不是真心爱慕,亦或是一点怜惜之意。
想要早日解决摆脱和濉安王府的纠缠,与他在一起就是最合适的契机。
妧枝抬眸,注视同样看着她的历常珽,这一世她暂且别无办法护着平氏等人。
只有以人为盾,借历常珽这一情分,用她一辈子去还了。
第39章 请大郎君……出个价。……
妧家发生的事情,不过一日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勋贵之家更已听到风声。
深夜,雨霖院里忽地传来一阵骚动和求饶的呐喊,划破寂静的天空,连离得较近的书行居都可听闻。
商唯真因此被惊醒,听着外面惨叫,空气里仿佛传来从别处飘来的血腥味,以至于不敢继续入睡。
婢女为此去了商榷安那里,以“唯真娘子受惊了”的明目,令大郎君怜惜娘子,到她房中看护她。
下属探听到雨霖院内情,据实已报,“四公子还在生着气,绑了当日那几个碎嘴的下人,动了私刑。”
商唯真缩在商榷安身旁,高大的男子身影有种不露声色的沉静,带给人许多坦然镇定之感。
默然听着李含翎那头发生的事。
“应是听说了郡王府那边前去妧家提亲,憋了一肚子气,只能拿下面的发泄。”
“流了不少血,不过还是留了口气,没真弄死。”
屋内光影绰绰,并不那么明亮,也就显得商榷安的面部轮廓半明半暗,五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