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花白、一脸恳切的冯解放,公安干警犹豫了一下,默默让开一点空隙,让冯解放能看到冯建平。
冯建平脸上涕泪横流,哭着向冯解放说:“爸,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不能坐牢啊!我要是坐牢了,下辈子就全完了!”
看着他这副可怜样,冯解放又气又无奈,连声地问:“你都干了些什么!”
冯建平嚎哭着说:“我没干什么啊!闹事的人是刘小军找的,我什么都没干,他让我往你们食堂的菜里扔死耗子,我最后也没扔啊!”
听到冯建平的话,冯解放惊愕极了,脚下一软,竟连退了几步。
“你、你说什么?”
冯建平不觉有异,兀自嚎啕大哭:“是刘小军说要把你们食堂闹到倒闭,他找人假装中毒,让人去闹事,要把你们食堂的名声搞臭了,这样工人就都来我们食堂吃饭了……他还让我去扔死耗子,可我最后也没往你们汤桶里扔啊!”
中毒。闹事。死耗子。汤桶。
冯解放还没老到脑子糊涂的时候,听了冯建平的话,立刻就将一连串的事都连起来了。
原来,上次冯建平自告奋勇要来新食堂帮忙,是想找机会往菜里扔死耗子,以造成新食堂的菜有问题的假象。
而基于新食堂严格的管理制度,冯建平没能进入后厨,被杨冬梅挡在了门外;
冯建平又想往汤桶里扔死耗子的企图,阴差阳错间,被误以为他要白吃白喝的二愣子给阻止了。
但凡这其中有哪个环节有疏漏,那么就不是有人假装中毒来闹事,而是借着这只在菜里发现的死耗子大做文章了。
想明白这个关窍,一瞬间,冯解放像是苍老了十岁。
这就是他悉心养育三十年的儿子……
即使是之前冯建平嚷嚷着要分家,冯解放也没有此时这般的绝望。
而冯建平未察觉,犹自冲着冯解放哭嚎:“爸,你得救我,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我救不了你。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冯解放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气力,虚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冯建平的哭嚎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冯解放。
“爸?”
冯解放驼着背,慢慢转过身,再也不看冯建平一眼,对车旁的干警点头致谢,说了句“给您添麻烦了”。
干警也听到了冯建平的话,和抢劫杀人的罪犯相比,他的行为就像是恶作剧一样。
他对冯建平提议道:“您要是不懂法律的话,可以给他找个律师。”
冯解放却摇了摇头。
“做错了事,总要承担后果。我这三十年都没教好他,就让国家来教吧。”
冯建平从这话语中
听出不祥的意味,惊骇地喊了句:“爸?”
冯解放不再回头,以老年人特有的迟缓步伐,慢慢地走了。
冯建平急了:“爸,爸!爸!!”
“爸,我错了!你别走!回来啊,爸!!!”
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到了冯建平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爸,然而,众人对冯建平却没有一丝同情。
“活该!还想往汤里扔耗子,真够恶心人的!”
“还好没扔进去,要不然我光是想一想都要吐出来了。”
“新食堂做菜干净利索得很,一般人压根进不了厨房,想靠近都有会有人拦。”
“说起来我在自己家里做饭时,有时候还会掉根头发进去,可在新食堂吃了这么久的饭,硬是一根头发都没见过,真了不起。”
“以前我媳妇还总说外面的饭不干净,新食堂摆在这儿,她可就没话了。”
同一时间,有人在夸新食堂,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