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瞧不出来呢?
谢杳不知说些什么,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林云晴替他理理鬓角的发,温声道:“去和阿玉说吧,搬去京城,不必顾及着我的病。都会好的。”
一家四口迁居京城,余下的生意逐渐转至京城,与谢忠庭彻底断了联系,独出谢家。
谢霭玉买了一栋三进七出的大宅子,离太学不远,于是谢杳便不再住太学的寝舍,同谢霭玉住进了大宅子。
搬来京城后,林云晴竟不再咳嗽了,比以往好了不少,面色也红润起来,每日喝的汤药也少了许多。于是便用自己多年攒下的银钱,买了一处小宅子,带着谢春祺搬出去,不与他们住在一处了。因着近邻友好,常与临近的妇人聚在一起谈天。
谢杳有时下了课,无事时便去看她,常见她与左邻右舍的妇人们谈天,笑意盈盈的,是他在谢府时从没见过的模样,心里也高兴起来,回家时还与谢霭玉说过。
两人与孔谌常有书信往来,孔谌总与他们讲谢家的近况,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原来自他们迁居京城后,冯小娘便又得了府中的中馈大权,每日出门必定要带回来一箱子珠宝首饰,将她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冯小娘这般耗,谢忠庭一气之下又将中馈大权收走,勒令冯小娘不得再出门。
然而她女儿是个鬼灵精,吃准了谢忠庭耳根子软,好声好气哄了好几日,又把这中馈哄了回去,但是在她手里。这小姑娘脑子倒不笨,得了中馈,巴巴地握在手里,不给她娘半点儿碰着的机会,谢忠庭还夸她是个好孩子。
结果没过几日谢忠庭一出门,这鬼灵精就闹翻了天,把家中的下人银钱克扣了,塞进了她娘的腰包,等谢忠庭回来,家里的下人叫苦连天,碍于谢念悦是“小姐”,谢忠庭又疼她,半句话也不敢说。谢忠庭气得晕过去,罚谢念悦禁闭,谁说也不管用。
谢杳看完,将信递给谢霭玉,笑了好半晌。
谢霭玉凑过来亲他的颈窝,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举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把信放在桌上,两人闹了一通,又滚到了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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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孔谌家里的那遭瘟的小娘惹恼了老国公,竟把他气得厥了过去,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那时谢霭玉与谢杳恰巧回东临来看孔谌与蒋德承,四人正在国公府做客,难得一聚,皆喝了点小酒。酒意正酣,那厢便叫了起来,老国公怒骂李小娘,孔谌扒着墙头看热闹去,这一看倒不要紧,没成想李小娘竟把老国公给气厥过去了,当即翻过高墙,踉跄着跑到老国公身边,喊了一嗓子“来人”,随即站起身,给了李小娘一个耳刮子。
孔谌骂道:“老贱人,你当我是死的!”他见下人动作太慢,又是一声吼,“都他娘的是吃干饭的?!还不把我爹抬进屋里,叫客卿大夫来!”
李小娘被他这一耳刮子给打懵了,跌坐在地,竟嚎啕大哭起来。孔谌看都没看她一眼,跟着慌张跑来的客卿大夫进屋去看他爹。
蒋德承心中担忧,便留了下来,与孔谌说话。
原本是给他们两人接风洗尘,没成想闹出来这么一通幺蛾子,孔谌气坏了,蒋德承怎么也劝不住,喊了好几声汀芳,都没能拦住他去李小娘院子门口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