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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养一家老小只能自贱青楼用卖肉钱养活儿子的生母——你想听哪一件?”

宁汐瞠目结舌。

少年还是笑着,瞳孔在烛火下近乎妖异的深红:“是你要问的嘛,现在又不说话?吓到了?”

宁汐噎了好半晌,心里莫名有些沉重。

她其实与赫连为的交往不多,也并不了解赫连伯父伯母究竟是怎样的人——其实细想也有端倪,赫连为那样扭曲古怪的性格,怎么想也不该是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长大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整个昆仑丘的人都知道。”魏旭云淡风轻地冷笑,“之前赫连含山还活着的时候,早把那小子的破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赫连含山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宁汐记起来这是赫连为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后来无故暴毙,还连累大师兄被怀疑是杀人凶手。

宁汐咬牙,忽视心中那些奇怪的不适感,继续问:“那赫连为平日里有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魏旭挑眉:“比如?”

“比如,周围有鬼物,或者邪法出没的痕迹。”

魏旭收了笑,看着她,轻轻松松碾断了手中的枯草:“我就是个普通弟子,赫连公子即将是昆仑丘的家主,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么隐秘的事情?”

也对。宁汐说不上来失望还是意料之中,摆了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同别人说。”

魏旭眯起眼:“可以啊。你求我。”

宁汐:“……神经。”

她拍拍屁股站起身,回到南宫音身边坐下,抱臂准备打盹。

魏旭的面容隐在黑暗中,阴晴不定地看着少女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才起身熄灭火堆。

秘境之中有妖兽出没,彻夜的火光可能会吸引来不速之客。

即使是睡着了也有危险,他从前就听过,有种邪物会侵入人的梦境之中,食人神识。

他一边踩灭火苗,一边拿烧火棍驱赶附近空地上栖息着的密密麻麻的红眼乌鸦:“哪来这么多晦气玩意。”

*

宁汐靠在柴火堆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似乎又回到了除夕那夜,只是这一回她没有喝醉,屠苏酒被好好地放在一边,反倒是大师兄面色酡红,趴在桌子上难受地哼哼。

梦里触感无比真实,耳边隐隐约约响起的歌唱声,帐外呼呼的风声与篝火柴枝燃烧劈啪作响传入耳中,令宁汐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实。

她下意识朝眼前的人走过去:“大师兄你怎么了?”

裴不沉脑袋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露出的一截耳廓通红,在火光下看起来薄如蝉翼,连血管绒毛都清晰可见。

“我不舒服。”他的声音混沌,带着酒醉后特有的大舌头,听起来黏黏糊糊的,“想吐。”

金丹修士也会喝醉吗?

宁汐困惑了一瞬,但是眼前人猛地干呕了一声,立刻令她没心思分神想别的了。

她扶着大师兄坐直,找来铜盆,让他弯腰吐出来,然而后者只吐出了一点清水,触手脸还是烫得吓人。

宁汐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喝醉的人,只好用水盆冷水浸湿帕子,仔细替他擦脸。

拨开略有些长的额发,露出少年光洁饱满的额头,宁汐仔仔细细地替他擦了一会脸,大师兄的眼睫轻轻颤动,目光迷蒙:“还是难受。”

她手足无措,木然道:“那怎么办?”

裴不沉用两只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帮帮我,用这个。”

相触之处亮起微光,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一瞬间刺穿了宁汐全身,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触手自灵识探出,本能地朝面前人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