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吀捏着手炉,看着面前这个四十多的女人,明明家中日子富足,她却总打扮得朴素简单,要的不多却将整个自己都奉献给了家里的模样,眼眶就有点发红。
她晓得的,这种生机满满对日子总是充满热爱,还愿意遗漏给旁人的精神,很难得。
阿吀上前抱了抱她,哑着嗓子道:“秦莲婶婶,谢谢你总陪我说话。”
林雀也舍不得,和蒋家婶子说了一会儿才跳上了马车。
雪天路难行,好在云城到京城路途所需时日半月足够,她们出发的早,并不着急。
行路不急,旁的却很急。
一是孟青榕前去西丘什么也没查到不说,还因行止掩盖不住自己是大宁人的细节,查的都是贵族官员等事,被一批势力盯上,一路追杀到云城无果才消失不见。
或者说也不是无果,如若不是孟青榕武功够高,行事够谨慎,怕就不止是重伤而已。
二是万花楼这大半年虽给她送了很多消息,但里头有用的很少,甚至还没有潜风堂被灭的下手者与军火案的幕后主谋应是一人的消息来得重要。
让他们去查陆家始末,陆裴身世,也是一样没有着落。所有都天衣无缝,丝毫教人找不到错处。
三是银杏到今日,都没有给她递过一次信件,连寻常问候的家书都无。与当初约定的不一样,阿吀不得不怀疑她已经背叛了自己,真的是将一颗心都奉给了陆裴。
四是桑甜那处,虽她安危无碍,但她自打到了京城后,一次都没有见过竹叶。她身边都是武功高强的哑女,能用蛊虫控制无错,可除了万花楼探子定期出现,让她能递个消息出来以外,其他半句有用的东西也搞不到。她只好继续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蛰伏。
五是蛊山被毁,门派上下都消失之事,让阿吀根本无法接受。
她怕了,她急了。
阿吀太阳穴突突地跳,缩在顾涯披风里,颠簸得她心跳都快的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得承认,陆裴行事太过周密。除了他自身露出的破绽教她怀疑、以及试探他皆中招、两个侍卫也各自露出可疑让她确定心中猜想之外,其他事上,她找不到任何把柄证明他的身份。
竹叶行事可说成是他自己用情执拗,与陆裴又有何干系?竹青武功身法就更可以说是相似罢了,和这些事儿有何干系?那些试探就更玄妙,用巧合解释也无法反驳。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都成了猜测,站不住脚的。
这种就很烦,你明知道敌人是谁,可你不清楚对方来历,找不到证据证明,只能看着对方在你面前耀武扬威而不能将对方一击致命,教人很是恼火。
如若不是所谓沈无念在京城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出来,说明对方也急的话,阿吀会更加恼火。
刚听到这事儿,阿吀慌神地觉着完了。沈无念都能被杀,那她与顾涯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是顾涯言之凿凿地告诉她:“能放出这种谣言,就知道对方一定不了解我师父为人与武功高低。我师父性子乖戾又无情,与他接触之人少之又少,是以甚少有人晓得我师父与你一般聪慧敏锐。何况五蕴诀修习至顶,随之年龄功力会越发深厚,如果师父同我一般年纪,或许这消息还能信个半成,可惜不是的。他们不清楚,还以为天下第一名号只局限于江湖,殊不知如今这世上的武学一道,我师父是站于巅峰藐视众生,无人能及。”
阿吀这才窥探出是陆裴急了,他是要诱她与顾涯进京。也有可能是胸有成竹找到了能杀了她与顾涯性命的法子,亦或起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与顾涯就成了扰事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才有此一举。
她明白,白简之的事与桑甜失踪那天她的情切口不择言,让陆裴猜到自己知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