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想着,但他的心非但没有放下,还被这周遭静悄悄的氛围整得心里发毛。
由此,清了清嗓子,轻声唤着。他也不知道那人叫啥,就叫了声喂。
四周无声,他的声音呼出,更显空旷。
心中惴惴不安,脚步也迟疑了许多,正想着是不是应该离开,却忽然看前方路的尽头,有个生锈的门头。
定睛一瞧,走到废弃的厂子来了。
得嘞,眼见没路,他正欲往回走,脚步一转,却猛然意识到不大对劲。
那厂子的门,是不是大开着……
这厂子他知道,宋拜山的厂,之前出了事,被查封了。按理说,被封的厂子门上应该有个封条什么的,锁得严严实实,哪能还开着。
心脏倏然快速跳了一下,咽咽唾沫,他定了定心神,脚尖挪回去,目光也透过大开的门缝,往里看去。
朦朦一片黑暗中,随着他走近,视线逐渐清晰,白雪地反着月光的一点点亮,安静裹着铁锈的大门,颓圮的围墙,再近点,墙内院中,见黑影一团。
走进看,是被血洇红,又被新的落雪薄薄盖着的淡粉雪面,他站在血色的边沿,愣了一秒,颤着手,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来,简单的三个数字按了半天才按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司机举起手机,嗓子似被刀割,嘴唇嗫嚅半天才哆哆嗦嗦说出三个字:“死,死人了……”
他死死盯着雪面上一道躺卧着的人形轮廓。
长发,纤瘦,倒在地上,被一片片雪花压着,无声无息。
……
一道强光刺破长久的黑暗。
后脑剧痛,耳畔忽远忽近的叫喊,还有笼在她身上的,令她无处遁形的刺人光线。
宋思听眉心狂跳,竭力撑开眼皮,视线还未清明,倏尔,听见一道惊惧未定的声音:“我来的时候就是这这样……可疑人?没……哎!动,动了……活了!”
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围在她身前,把裹着她的那团光晃得稀碎。
明暗交织间,宋思听在一声声不知如何分辨的说话声间颤巍巍掀开眼皮。
终于看清,雪下停的寂静夜空,穿着警察制服的嘈杂人群,那团光是警车前的大灯,直直罩着她。
陌生的情景,思考半刻,宋思听才终于缓缓回过神来,想要理清现在的状况,略一细想,却只觉后脑几欲开裂一般疼痛。
她的手下意识想要覆上去,却在半空被拉住,一名警察握着她的手,声音在她耳旁,虚虚实实,断断续续。
宋思听脑袋一片空白,怔忪地看着她,盯着她不断开合的嘴唇,意识到她可能是在说些什么,但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意识仿佛飘在头顶半空,晃晃悠悠半天,才逐渐被冻得稍微清明。
她记得,自己是过来见林德飞的,然后就……然后呢?她为什么躺在这里?林德飞呢?
问题缓缓在她自己的世界的跳跃,打转。
稍微细想,头就疼得要裂开,但她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忍着疼痛在记忆中翻找。
旁边警察见她没有反应,紧忙对视几眼,叫来担架——本来也是要带着宋思听去医院,刚刚被她忽然的清醒打了个岔。医生过来,担架放在一边,正欲检查一下她的状况,再将她合力抬上担架的时候,见宋思听视线忽然僵在一点,也循着看去。
大门处,一道修长的影子静静立在门边,但是定睛看,能看见其略微大幅的呼吸起伏,仿佛刚进行过百米冲刺。
边上警察对视几眼,手电筒光打过去,见那人分明的五官,薄唇边哈气随风凝结成白雾,模糊眉目。
“李牧迁对吗?”
警察想起来捡到的宋思听手机里无数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