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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乔宴很是高兴。

不过霍景盛却让他有些扫兴。因为霍景盛夸了他、表示要给他奖励过后没多久,就提醒他,下午该去医院复检了。

乔宴才想起来,昨天霍景盛也提醒过。但是他都忘了。

而且,下午去医院复检的路上,他又睡着了。

下午复检过后,乔宴照例由护士陪着,在休息区玩手机,等霍景盛拿资料。他没打算在医院睡觉的,尤其是手机上还打着小游戏。

但不知怎的,靠着椅子坐着玩着,眼皮竟不知不觉地黏在一起,稀里糊涂地靠着椅背睡过去了。

护士一旁守着,叫也不敢叫。

但这边休息区的椅子是硬靠背,她实在害怕乔宴醒了跟大老板抱怨脖子疼。于是伸了手到乔宴的脑后,替他把脑袋给护着。

霍景盛跟林琅和几个医生说着话,时不时看看手机上监控手环的参数。

脉动越来越弱。

手环提示乔宴陷入了浅眠。

他皱了皱眉,转身往休息区走。

林琅和医生还没说完话,只得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说的还是乔宴的心脏手术问题。

时间是定下来了,在孕中期。

林琅原以为有了明确的时间,霍景盛会安心一点。

但他总觉得霍景盛更焦虑了。

他和其他心外科医生同霍景盛讲术前的养护和注意事项,一路跟霍景盛走到了休息区。

看见乔宴已经在休息区睡着了,一只手松松地握着腿上的手机,一只手已经无知无觉地垂下了。

一行人于是噤声。

看霍景盛把人裹了大衣,旁若无人地抱进怀里。

一名医生小声问:“他一直睡这么沉么?”

这个问题林琅比较熟,压着声音替霍景盛回答了:“也不是。从前就睡熟了难叫醒,睡得浅时反而很容易惊醒。且很多时候还是自己惊颤醒的。像这种才睡一会儿,就睡沉的情况是近期才逐渐发生的。”

医生们相互对看一眼。

没有说话。

但眼神已经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随着肚里宝宝的发育成长,乔宴的心脏机能已经有些轻微地、超出了他的身体负荷了。

医生们把林琅说了无数的话,又说了遍:

“真的不能整天宅着坐着不动了。”

“林琅不敢说我们就斗胆,光瑜伽球太敷衍了。”

“而且一天就练十几分钟。”

“要往长远看。不能瞎心疼。”

“体质不起来,不说手术问题,就是到时候生产他也没力气啊…”

霍景盛带乔宴回家,把乔宴抱得紧紧地,坐在劳斯莱斯后座。

乔宴身体软绵绵地陷在他的怀里。

脸色养了很久,站着的时候好不容易显了一点儿气色,但一躺进他的怀里,那点气色就又衰退下去,剩下毫无生气的惨白。

霍景盛脑子里不可遏制地想起上一世的很多画面——

做了心脏抢救手术,命悬一线,昏迷不醒的乔宴…

咳喘的乔宴、胸闷到无法呼吸连夜接受供氧的乔宴…

躺在不透光的小屋子,身边散落药片,浑身冰冷,怎么叫都不会再睁开眼睛的乔宴…

霍景盛心脏发紧。

像是他的心也缺了一块。

他想问问乔宴,上一世让你承受不住的除了绝望的心结,是不是也有不断折磨你的病痛?

霍景盛后知后觉…上一世的乔宴,从来没有喊过疼。

霍景盛把乔宴搂得更紧些,捧着乔宴的脸,看着他。

窗外的天光在乔宴的脸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