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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微微启唇,白雾泄出来。

沈南序听到清清脆脆像是女士小皮鞋踩地的声儿,偏眼,隔空接上她的眼。

他把烟头捻灭了丢到垃圾桶里了,“没吃好?”

苏今禾摇头,“你们店的味道很好。”只是那桌氛围她不喜欢。

“我会带朋友再来的。”

沈南序只是攫着她的眼神,就似无形中已有牵引,撂来句:“过来。”

见心仪的女孩对自己视若无睹,郑文柏直接追上去,拉住苏今禾的胳膊:“禾禾。”

苏今禾吓了一下,瞪他,回头斥他的失礼:“松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郑文柏赶紧松手,挠头尴尬:“我,不好意思,我就是怕你跑了。”

其实郑文柏无论是人还是家世,拉出来都甩了很多男人几条街了,人长得清俊,私生活算干净,性格开朗,家底也殷实,配苏家也只是稍差一级。

重点是,郑文柏大学就追过苏今禾,对她是痴心多年。

但是不管怎么样,郑文柏都入不了她的眼。

苏今禾心知肚明。

仅仅是怪她在少女悸动的年岁,遇到了太惊艳的人。

她紧紧抠着珠宝盒,有些为难:“我不是答应了,过两天会见你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你在这儿啊,路过,能今天见,干嘛要等过几天。”郑文柏对她百般耐心,嬉皮笑脸的,“你说对不。”

“你都没有经过我同意。”

“这不是刚好的事吗?你生气了?你是不是觉得唐突了,我下次注意。”

不少参会的人悄悄看过来。

沈南序还在这里,他的目光或许也会从某个方向打过来……看见她和别人拉扯。

想到这儿,她的心压得更深。

在公共场合,苏今禾想留给彼此一些脸面,但好像很难说清,“你还不懂我意思吗?”

郑文柏看见她眼里有水光,一下子慌了,嗫喏好几句说不出话。

悄然换了口气,苏今禾摇头,很明确地告诉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等我再联络你。”

她转身的动作太仓促,一个磕碰,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酒杯。

“哗——”

酒杯倒下的清脆声响起。

澄黄色的液体染到袖子上,蔓延成狼狈,摧毁了某种岌岌可危的体面。

“没事吧?”身后男人关心道。

而苏今禾定在原地,没有回应,也没有处理袖子上的脏污。

她的目光呆滞而笔直——盯着小圆桌的边角,不知何时被放上的手帕。

黑白纹的BURBERRY丝巾,看上去并不新,有反复清洗的痕迹。

六年前初遇,她给沈南序绑伤口的那块手帕……好像跟它一模一样。

轰然——

有什么东西在苏今禾身体里坍塌了。

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和礼貌,苏今禾抱上珠宝盒,抓起那块手帕,抬腿就跑。

郑文柏的呼唤被澎湃的情绪吞噬,哪还听得见。

其实苏今禾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找沈南序,也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后过的,又听到了多少,又误会了多少。

他把这块手帕放在桌角,是还给她的意思吗?

还给她了……又暗指着什么呢?

她的喉咙很抖。

当初一次狠心,换来五年后的今天,他不再给她任何眼神,视她如陌生。

但是,当那枚手帕出现的时候,这颗沉没海底的心,毫无前兆地冲出水面。

苏今禾迷路在交叉纵横的走廊里,拐角后,终于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