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地往前。洞内深处略有些阴冷却不潮湿,更没有虫鼠之类的东西,内里空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走了没几步便到了头。

洞内有一张粗糙的石床,石床四周的岩壁上是一个个开凿出的壁龛,壁龛里放着许多陈旧蒙灰的竹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种布置,很明显是散修羽化之前给自己准备的留身之地,温朝玄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林浪遥随手拿起个竹简,还没打开,竹片就已经散落一地,他看了看竹片上的字,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功法典籍。他对这种东西没什么钻研的兴趣,随手丢开,被飞起的尘灰惹得打了几个喷嚏,一头雾水地走出了深处的洞穴。

出去没多久后,温朝玄也回来了。温朝玄一看林浪遥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安分待着,不知是懒得言语,还是知道管教了也没用,总之温朝玄没有多说什么,随手递给他自己在外面摘的野果。

虽然林浪遥早已经辟谷了,但有东西吃还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他伸出手去接,一摊开手,灰呼呼的掌心就暴露了他刚才做过什么。温朝玄瞥了眼没说话,林浪遥自己心虚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掌。

晚间有点凉,又下起了小雨。

师徒二人对坐篝火边,摇曳的火光在温朝玄脸上变换不定,林浪遥看着温朝玄,而温朝玄看着外边的雨。男人眉头深锁,像是压着解不开的复杂思绪,因为虚弱而带着一点疲态,以往的温朝玄虽然不苟言笑,但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包裹在浓稠得化不开的沉郁之中,他的人坐在这里,可心早已抽离到了不知何方。在太白宗的那场交战似乎给他带来了很大影响不止是身体上的。那场交战中,温朝玄在众目睽睽下魔化,又打伤了那么多人,以温朝玄的性格,恐怕一时难以释怀。

他在想什么呢?林浪遥在心里暗暗道。他是不是又在思考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温朝玄在昏迷时说过的那句“杀了我”,想起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朝他问个明白,于是站起身坐到温朝玄身边去。

温朝玄回头看了他一眼。

“师父,”林浪遥挨着他,“你说,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甘愿一死呢?有什么东西是能重要到宁愿去死也要保护的?”

温朝玄沉默了片刻,反问他,“你怕死吗?”

“啊?”

林浪遥摸不着头脑说:“没有人不怕死吧。”

虽然他行事莽撞,总是豁出命地去打架,但如果问他想死还是想活,他肯定是想活的。

温朝玄点点头,“诚然,无人不怕死。除非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加可怕。”

“比死亡更可拍?能有什么比死还更可怕?”林浪遥下意识道。

“你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你还没想明白,等你想明白了,也就知道了。”

林浪遥与他双目对视,凝望着那双熟悉的黑眸,总觉得温朝玄想要向他传达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