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天纵奇才有了实感。
难怪他们看见他的时候只是一般惊艳,不像她那么震撼。
好奇也是在所难免,就像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来了客人,村民难免会去瞧瞧热闹,何况他还是孤身一灵。
付时雨垂眸默默地看着她,苏筱圆忽然意识到分别的时候到了。
滔天白浪冲垮宫殿,无数青青黑黑、奇形怪状的魔物和白花花衣不蔽体的生人,被水流从残垣断壁、垮塌的户牖梁柱之间冲出来。
话音未落,苏筱圆发现他的身影变淡了,虽然不很明显,但她对光影色彩很敏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恶心的话闭上眼睛。”付时雨在她耳边道。
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消失,气鼓鼓地说:“那你说沾了魔气,要那个才能治……”
“苏道友看着吧。”付时雨微微挑了下嘴角,抽出腰间破破烂烂的佩剑。
“时候快到了,我送你出去吧。”他抬手去拭苏筱圆的眼泪,却越拭越多。
同时难免想到他会死在二十一岁,第一次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纸片人产生了惋惜的感觉。
苏筱圆只好牵了牵他衣袖:“付道友……”
最后一声惨叫结束后,又过了一会儿,付时雨才将长剑收回鞘中,掐诀施咒,那些被魔物抓来的凡人和修士一个接一个消失。
眼看着一些勤快上进的魔物已经飞过、爬过暗河,快要扑到他们脚背上,他才提起剑。
付时雨:“秘境是境主记忆所化,境灵即是境主的影子,他会的我也学到了一些。”
仿佛猜到她的心思,境灵解释道:“只有你能看见我的真面目,我在其他人眼里是另一副样貌。”
苏筱圆怔了怔,依稀记起曾听开山提过一嘴,有的秘境灵气比较强,确实会生出境灵,甚至凝出实体。
这句话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付时雨颔首:“也和他一样,只是发色的区别,我是白发,他是黑发。”
“嗯,”付时雨点头,眼神有种野兽般的懵懂单纯,“因为你径直往食人魔的营地走,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便化作人形跟着你。”
苏筱圆心软,哪怕不喜欢女主也听不得别人这样求救,当即看向付道友。
苏筱圆正要张口,忽然仿佛一股清风将她托起,眼前的身影便消失了。
可是原书里他为什么没出来呢?
倒是那个魔头阳魅,长得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高些壮些,甚至还像人类中的纨绔一样把脸涂得白白的,穿一身骚亮的鲜紫色绣花丝绸袍子,露着两坨比她还大的胸肌,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首饰。
比起平平无奇的散修,还是精灵的身份更合理。
她闭了闭眼。
苏筱圆还是隐隐感到哪里不对:“你的身份是假的,那也没有师父了?剑法和做饭都是谁教你的啊?”
魔物的惨叫声渐渐稀疏,盘绕交错的冰棘几乎完全被染成了血色,闪着鸽血红般璀璨的光芒。
“没办法的,苏道友,我的灵力也已耗尽了。”
剩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的魔躯忽然从腰部向两旁错开,分成了两截。
所以他给自己安排了个合理的身份,秘境生灵虽不多,却也绝非罕有,既是他的经历所化秘境,镜灵和他共用一张脸也正常,甚至神态、习惯、性格相似都可以用同样的理由来解释。
付时雨却没有回答,总是镇定从容的神情,好像有了一丝破绽,不明显,像瓷器上细小的裂纹。
“那你既然是境灵,修为应该不低吧,为什么要假装筑基修士啊?”她心中还是有很多困惑。
付时雨道:“既然苏道友相救,那便救吧。”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