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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保他睡得死死的,没六七个时辰醒不来。

“二梳梳到尾,夫妻齐展眉,三梳”

沈宜棠突然想到一事,腾地屁股离座,“云岫!”

肩头立刻被妆娘摁下去,“沈娘子,别动啊!第三梳还没梳完呢,三梳不到尾,夫妻不和美,知不知道?”

你就是梳到八十尾,我和他也没法和美。沈宜棠心里嘀咕,只得由着她梳。

妆娘揽起如云青丝,从额际顺顺当当直梳到腰,满意道:“三梳梳到尾,夫妻比翼共双飞!”

这位专门伺候钟京贵女出嫁的娘子双手灵巧,转眼间为沈宜棠盘好一个芙蓉髻。她去取珠冠的时候,云岫走来问沈宜棠什么事。

沈宜棠指

指团扇,悄声道:“忘了问你,这东西对人体无害吧?”

“若是有害,你就不用了?”

沈宜棠语塞。

云岫淡淡道:“放心吧,无大碍。”

一上午倏忽过去,沈宜棠披上嫁衣,戴上沉沉的珠冠。冠的分量来自上面五颗闪闪发亮的明珠,据说是晏元昭当年头名登第后获得的御赐之物,被拿来做聘礼,镶在新娘子的珠冠上。

衣饰繁重,沈宜棠稍一动,浑身步摇坠子琅铛铛地响,只好尽力保持一个娴静的姿态,憋得十分难受。

云岫伴在她身边,神情也有些不自在。

沈宜棠院里一共三个丫鬟,小桃走后,只剩云岫和一个干粗话的丫头,后者显然不适合陪嫁。宋蓁本想买两个丫鬟给她,沈宜棠婉拒,说公主府规矩重,下人素质高,临时买来的丫鬟不够伶俐,容易闹笑话,不如就用长公主为她备好的伺候之人。

她自己来去无牵挂,说跑就能跑,不想留无辜丫鬟在公主府承担后果。

宋蓁想想确实长公主看不上沈府,也就作罢了。

因而云岫是沈宜棠唯一的陪嫁丫鬟,为了面上好看,妆娘也给云岫打扮了一番,梳了个精致的发髻,插了两支钗子。

云岫素来低调寡言,衣饰能简则简,突然间腮上点胭脂,唇上抹丹朱,怎看都与她气质违和。

沈宜棠打趣她,“你也不习惯吧?没事,再熬一天,就不用做丫鬟了。”

云岫幽幽道:“主子让我做的事里,做丫鬟是最轻松的。”

沈宜棠一怔,想问问她都做过什么不轻松的事,但清楚她不会回答,便没问出口。

外头渐渐嘈杂,纷沓的脚步与说话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听不十分清楚。

珠帘哗啦啦掀开,宋蓁身边的婆子拿着红盖巾快步走来,眉飞色舞,“娘子,咱得准备走了!”

这就要走?

“成亲是在晚上,现在才刚过晌午,怎那么急呀?”

“娘子忘啦?咱们沈府在城西头,公主府在城东头,过去要花不少时间,可不就得早走些么?”

沈宜棠提着裙子站起来,急急道:“可我还没吃午食呢。”

婆子笑道:“新嫁娘都是不吃午食的,娘子听见外头的声音了吧,那是公主府的人,这就要接娘子走呢!”

说着不再多话,红盖巾往她头上珠冠一罩,让云岫扶着她手,几个丫鬟簇拥着,牵她出房。

沈府人少,也不敢难为公主府来接新娘的队伍,催妆、下婿等环节都是匆匆而过,很快走完流程。

沈宜棠手攥团扇,腹中空空,随着眼前飘动的红影,在一片喧嚷里莲步款款,行行停停,稀里糊涂地就到了府门口。

一出来,笙箫丝竹,语笑议论,呼叫吵闹,各色声音滚沸入耳。

“新娘子!新娘子!”孩童兴高采烈地喊着。

赞叹声此起彼伏,“公主府的彩车真阔气!”

“是晏御史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