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掀开眼帘:“我高考毕业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三个月。”
“高考毕业?”陶君然顿了一下,想起来刚才祁琛说的话,“他说的是十五年”
后面的话都不用再说出口就已了然于心?。
爱是隐忍与?克制。
祁琛将这句话诠释得很充分。
陶君然突然叹口气?,心?头涌上些许心?疼。
“小琛这孩子……”
“妈妈,”姜晚笙垂着眼,濡湿的长睫在阴影中轻轻颤抖,“他真的对我很好?。”
之后良久,陶君然都没有再说话。
其实她是最清楚的,最清楚祁琛到底对姜晚笙有多好?,她亲眼目睹着两?个孩子长大?,自然知道,祁琛是那种会将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捧给姜晚笙的人。
那种好?与?偏爱完全出自本能。
如此这般的情感早就超越了所?谓的家人。
“是我没发现。”
陶君然低语一句,说不上来的情绪,难以言喻。
她忍不住问,“分开后,你们彼此过得好?吗?”
提到这个,姜晚笙忍不住哽咽,她抿紧着唇缝摇头:“不好?,一点都不好?。”
错失联系的四年,她藏了许多真心?话。
隐瞒着,自我催眠着。
终于,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得以摊开告知。
“才去英国的时候,所?有人都欺负我。”
“语言不通,种族歧视,那样的日子很不好?过。”
“有一次,房东丢了个东西,她找不到就非说是我偷的的。我没有,却?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解释,后来去警局警察也对我不耐烦,即使最后发现不是我偷的,我也没有得到一句道歉。”
面对最信任的人,那些早就熬过去的情绪倏然还是变得委屈,姜晚笙流着泪说,“我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很想家。”
三言两?语,陶君然花了足足几分钟的时间去消化。她的心?痛得绞成一团,呼吸窒了很久:“那为什?么不回来?”
“我做不到。”姜晚笙紧紧咬着下唇,“我做不到再以亲人的身?份和祁琛相处,也做不到面对他无比淡然。”
“妈妈,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缓解对祁琛的分离焦虑症,那种痛苦我没办法再受一次了。”
“真的太疼了,”她说,“会要了我的命。”
陶君然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压进皮肤里。她第一次听到女儿的心?里话,却?发现早就超过她能接受的范围。
深深的呼吸,还是没办法消解胸口的心?疼。
无济于事,她只能努力将姜晚笙抱得更紧些,泣声道歉:“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
姜晚笙直起腰,面对着陶君然坐着。
她的模样极度诚笃,眼泪止不住地滴落,砸在地板上,声声沉闷。
“妈妈,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有家人,有朋友,有爱的人,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祁琛他对我很好?,他把他能给的全掏出来给我了,我也很爱他,就连只是做梦也没办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们以后会好?好?地生活。你担心?的不会发生,我依旧是你的女儿,祁琛依旧是你的儿子,过年我们会一起回来,和你吃年夜饭,我们永远都会是团团圆圆的一家人。”
“我和祁琛真的都特别爱你”
她吸吸鼻子,挪得更靠近陶君然些,“也请你给我们一些信任,好?不好?。”
话音落地,陶君然已然泣不成声。
她早就被说服,在听到女儿说很幸福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