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不想对长辈说出难听的话。冷静想想,在宁柠的婚姻出现危机的当下,宁柠躲着丈夫和父母不见,偏要来找梁倏亭,这个举动确实引人遐想,也难怪宁母误会。
“李阿姨,作为宁柠的朋友,他有困难我一定帮忙。”梁倏亭说,“但是感情方面的事还是要宁柠自己想清楚,我帮不上什么,因为在这个方面,我现在只想考虑我和戴英的未来。”
电话打到这份上,双方都已经充分沟通过了。最后用几句客套话收尾,宁母唉声叹气地挂断了电话。
梁倏亭放下手机,看向房门处。他没有把书房的门彻底关上,只是掩着,讲电话的过程中他依稀听到戴英从房里走出来的开关门声和脚步声。
“戴英?”他一边唤着,一边起身走向门口。
门打开,戴英就站在外面,手上端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戴英不爱喝这东西,但若是梁倏亭在家忙于办公,戴英总记得给他冲一杯。
“给我的?谢谢。”梁倏亭伸手去接,“怎么不进来。”
戴英把咖啡递过去:“我不打扰你打电话。不过你没关门,我都听到了。”
廊灯安装在高处,高角度向下照射。戴英垂着眼,眼下被顶光打出两团阴影。梁倏亭想到刚回家时孤零零摆在厨房的那副使用过碗筷,想起宁母的误解,突然很替戴英委屈。
戴英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宁柠。就算他自己真的不在意了,梁倏亭也不该这样想。
“戴英。”梁倏亭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戴英摇头:“我没生气。”
“你可以生我的气。”
“我真的没生气。”
“你不开心就告诉我。”
“我也没有不开心。”
“那你有没有心里不舒服?”
戴英抬起眼,用力瞪他:“你非要逼我发火才行吗?那我要说了,我不生气,我觉得你今天处理得太完美了,你不说谁知道你还送他去了一趟酒店?平时你帮我捎一盒水果回来都要花更久的时间。就这么想吧,宁柠快三十岁的人了,家境那么好,但是没有住过酒店,要你送他去才行,我可以理解;他生活一会能自理,一会不能自理,就是这么纠结,想和谁结婚能自己做主,不需要问你意见,想离婚了,家里不同意就精神崩溃,就六神无主要找你商量,也可以理解,对他这种人,我都可以理解。我对他都不生气,我跟你生什么气?”
戴英对着宁柠一通嘲讽,但整段话下来一个稍重的词都没用。虽然在瞪人,可戴英瞪人一点都不凶。他把狭长的眼睛瞪圆了之后,反而显得更可爱了。他自己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