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皆可开口。”
“我、我听……听三娘说……”
柳惜瑶也低了声音,明明已经开了口,后面的话却好像堵在喉中,如何都道不出了。
她如何能不心虚,如何能不害怕?
宋濯这般聪慧,万一听完她所求,觉察出她所谓的爱慕,只是为了不去给那袁统领做妾,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她戏弄,从而生了怨气,若真的叫宋濯厌了她,那她这段时日一切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
见她忽又不再出声,宋濯神情似又柔了几分,耐着性子又温声道:“不必忧心,听到了何事都可与我说。”
宋濯此刻越是温柔,柳惜瑶便越是不安。
按照她之前所谋,应当是等袁统领来华州之前,她与他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便直接堵了那婚事,从而日后也能彻底跟在他身侧以求庇护。
可如今,这锅饭……
到底还是半生不熟的,实不该心急去掀锅盖。
柳惜瑶暗骂自己沉不住气,怎就因碰了那处,便心慌意乱下险些坏了正事。
她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带着几分幽怨地开了口,“三娘说……表兄日后所娶之人,必是那皇亲国戚,三公之后……”
宋濯似是没有料到,她如此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开口的事,竟会是这个,不由怔了一下,才道:“你在意这些?”
柳惜瑶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既已确定要选这一条路,又怎会在意这些。
“不……瑶儿不是在意,是怕……”她说着,抿唇又朝那宽巾看去,再次用力掐那掌心,眼睛顿觉一酸,仿佛顷刻间便要滴出泪来,“怕表兄到时,忘了瑶儿?”
这个理由最为合适不过,没有哪个女子,不怕男子相负,尤其是她若是做了他的妾,主母又是那般高门之后,若夫君再不相护,日后结局可想而知。
柳惜瑶说罢,便直接扑入了宋濯怀中,尚不等他开口,便呜呜咽咽道:“瑶儿喜欢表兄,爱慕表兄,已是将自己都要交于表兄了,可瑶儿也会怕……”
“可是怕我不能善待于你,怕我负了你?”宋濯轻抚着她后脊,将下巴轻轻抵在她发丝间,闻着那股只属于她的淡淡香气,嗓音微哑着开了口。
“表兄……”柳惜瑶柔柔唤他,缓缓抬起头来,仰视着面前那张清润温柔的面容,带着几分期许地颤颤出声,“表兄不会的,对不对?”
“不会。”宋濯说罢,垂眼含住了那微颤的双唇。
两人此刻是拥在一处的,自是能觉察到彼此的变化,眼看口中空气愈发稀薄,而那一处似又要穿破薄衫而出时,宋濯先一步松开了她,抬臂落在腹前,用那宽袖遮住了那处。
“回去吧。”他沉哑着嗓音道。
今日他忍了太久,此刻那眼底都已是布了一片红丝。
“表兄……”柳惜瑶又是柔柔一声低唤,似有些不肯走之意。
宋濯被这声表兄唤得又是深吸一口气,将眸光从她身上移开,无奈地弯唇道:“瑶儿听话,回去吧,待明日再来寻我。”
柳惜瑶只好去拿袄子,待穿上之后,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他,“表兄……那我回去了?”
宋濯还是未曾看她,只低低应了一声。
待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耳中,他才缓步来到案前,坐在那绒毯上,掌腹从那面前的宽巾上轻抚而过,那宽巾上的水渍还未干透,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他用指尖缓缓触着那片湿润,最终还是一把将宽巾收入了掌中。
过了许久,那铜炉中的香已然烧尽,不见半分余烟,屋内才传来一声沉沉地喟叹。
宋澜离开慈恩堂,便大步朝着东苑的方向走去,途径那片竹林时,脚步却是一顿,随即便转身换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