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只好捂着他的耳朵哄他又睡了一会,然后天一热,程小寒连躺也躺不住了。

临起床的时候,他还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贺琛身上,眼皮抬不起来,手也抬不起来,坐在床边全靠着贺琛给他穿衣服。

接着门就被敲响了,贺琛一松手,程小寒真就像软脚虾似地又躺到了床上,顺便抬手遮住了那一道灼人的阳光。

贺琛开了门,舅母就站在门口,她两手都沾着水,似乎刚忙完。她的眼神绕过贺琛的背后想看程小寒:“贺老板,先来吃点东西吧。乡下地方环境不好,再等一天,明天就能去给老太太去火化了。”

舅妈走了,程小寒才揉着眼睛走了过来,他的衣服还没穿好,脖子上一圈的汗,真是热得不行了:“我要洗澡。”

贺琛揉揉他的头,昨天程小寒激动得厉害,一晚没洗澡对他来说也真是极限了,何况现在还在大汗直流。贺琛去给他找了换洗衣服,拿了毛巾,就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很小,也只容得下两个人。程小寒迷迷瞪瞪地把刚穿的衣服又脱了下来,少年的骨骼纤瘦,肌体均匀,白皙的身体布满了晶莹的汗水,脸上一坨烂红,被催热得都异常可口。

贺琛身上也都是灼热的汗水,程小寒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胸前的肌肉。一层热汗之下,摸上去滑腻湿润,胸肌结实。

贺琛这时候才觉得真是热了,从心底深处蔓上来的热,开始灼心。他三两下脱干净了衣服,搂着程小寒站在莲蓬头下亲他。

激灵灵的冷水一冲,程小寒立马清醒了不少,跟贺琛赤条条地贴在一起,他也踮起脚去,抱着贺琛又亲又摸,在他胸口上摩挲:“爸,为什么要等明天才火化?”

“乡下的规矩。”贺琛替他抹沐浴露,试探着猜道,“宝宝要再呆一天吗?”

程小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在他对这边积怨已久,有时候真恶毒的想着真是死光了才好。可是现在人真的走了,那种憎恨就随着淡下来了。小时候真的是很惨,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没有人要他。外婆甚至还抱怨,说他留不住妈妈。

可舅妈却说,外婆临走前还在想他。所以她是后悔了吗,临死前终于记得有他这个外孙了?

她的死亡,带给程小寒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积压了那么久的恨意好像突然消失掉了一块。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里他有贺琛,其实其他人不疼他不要他都没关系了,他只要贺琛。

他亲生父亲死的时候他基本没什么概念,人太小了,又连自己的温饱都顾不来,这次外婆的去世直接刺激了他的生死观。他更清楚地笃定,全世界里,他只想跟着贺琛一起死。

“那就送送她吧。”大概是冲了凉,心情也变得舒爽了。程小寒学着贺琛的话,“死者为大,是不是爸爸!”

贺琛笑着摸他湿淋淋的脑袋,给他冲干净身上的泡沫。程小寒有时候总是钻牛角尖,但有时候也是一点就透。这次老太太的死,真是把他吓着了。

等洗完给他穿上衣服了,程小寒还是抱着他不松手:“爸爸,你答应我,我要跟你一起死。”

说惯了爱,又说起死,生死之事都被他当成了情话。贺琛听得心里一阵动荡,又低下头亲了他两口:“爸带你吃早饭。”

程小寒抓着他的手:“爸,我说真的。”他在贺琛胸前贴了贴,遥想他们一起老去的情景,“爸,我好爱你。”

贺琛整个人都快被热意给塞满了,程小寒从来都不厌其烦的说爱他。这一句句里有真爱,但他清楚,更多的还是占有欲。如今,程小寒说的是,愿意和他一起死。

他的儿子,也是爱人,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

他也一次又一次的回复他:“爸爸也爱你。”

他把程小寒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