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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轻轻抚过琴弦,发现这和他原本的竖琴简直一模一样。

指尖跳动,婉转的音节从琴弦上倾泻而出。

清月原本还想说话,闻声顿时闭了嘴,生怕打扰了这美妙的乐曲。

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贺云舒弹奏竖琴,但不同于以往那长发白裙的女神形象,此时的贺云舒早就卸了满脸的妆容,氛围别有一种不同。

月光透过山洞顶部的天坑斜斜洒下,映着火堆摇曳的暖红,拉出两人长长的影子。

一曲终了,虚造的竖琴顿时崩解,化作片片雪花一般,从贺云舒手中散落。

清月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几乎屏住了呼吸。此时回过神来,他的心脏顿时跳得比平时快了几分。

却听贺云舒含着笑道,“好厉害。”

清月被抢了台词,鼓了鼓嘴巴,“你在夸你自己吗?”

“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贺云舒笑容中透出一丝无奈,“我当然是在夸你啊。”

清月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才反应过来,贺云舒大约是在说他虚空造物的本事。客观而言,这确实是个很厉害的本事,清月自己也知道。但在清月本人看来,还是贺云舒的演奏更加值得令人赞叹。

“清月,你究竟有多厉害啊,”贺云舒问他,“你还能做到多少事情?”

“很多事情。”清月回答,“我以前——”

说到这里,清月卡了壳。虽然他如今已经对贺云舒敞开了许多心扉,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的。

清月稍稍歪过脑袋,对上贺云舒的视线,“我以前十分厉害,比现在厉害一百倍。”

“是吗?”贺云舒十分惊讶,“那不是强得和神一样了?”

清月心情复杂,并未否认。

“现在没那么厉害,是因为被向杉拿走了重要的东西?”贺云舒又问。

清月稍微往后靠了靠,倚在墙壁上,“是啊……所以我必须要夺回那个东西,我有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在说着这话的时候,清月的内心持续泄露出某些极端晦暗难解的情绪。

贺云舒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坚定,某种信念,却又有某种不舍,某种抗拒,甚至还有某种恐惧。恐惧?对向杉的恐惧?不,更像是对那个“必须要夺回的东西”的恐惧……

在贺云舒还在努力分辨这些情绪的时候,清月突然身体一歪,靠在了贺云舒的身侧。

只见清月双眼半睁半闭,显然已经困得又要睡着了。

贺云舒将羽毛毯往上拉了拉,将清月给盖住。

“贺云舒……”清月犹如梦中絮语一般念叨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贺云舒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清月的脸,“我也很开心。”

清月在半梦半醒间挣扎了一会,结果反而从贺云舒的肩膀上滑了下去,枕在了贺云舒的腿上。贺云舒轻轻将双手放在清月的肩膀上,安抚一般,轻轻拍着。清月很快安静下来,越来越安静,逐渐陷入沉睡。

在彻底进入梦乡之前,清月最后一句梦话般的絮语是,“贺云舒,我不想回去。”

贺云舒猛地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清月会这么说?贺云舒将手掌轻轻落在清月肩头,发现自己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平静。

清月会……回去?

对,清月是异界之人,最后当然会回去。当他们解决了一切之后,所有人都会回去。

烈恩也好,段飞舟也好,霍贝尔也好,清月也好,他们全都会回去,全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全都会离开贺云舒。

这分明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贺云舒却仿佛刚刚意识到一般,内心深处泛起一股子难以忽视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