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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从桥头一路跑到大门,我就放你离开。我退的这一步,你可接受?”

看似是在问能不能接受,其实是强行要她同意罢了。桥头到大门,这可不是一段很近的距离。不提那些城民,中间那么长的时间,伏郁珠不可能不弄点什么,这绝对是另一种陷阱。

但除了答应,慕千昙干涸的大脑也想不出其他主意。

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若不是意志还撑着,恐怕已经昏死过去。

“好,宫主您说到做到。”

被带到了桥头,面前是被雪覆盖的苍白桥面。四周一片肃杀与空茫,原本守在尽头的白甲兵和暴乱的城民都不见了,从这里可以看到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往遥远处的塞顿城大门。

那是一个虚幻又真实的终点,是魔物与伏郁珠默契指定的生路。

雪还在下,打在脸上,融化成冰冷的液体。慕千昙撑开眼皮,身体又冷又热,疲惫占据主导,她几乎要强打起精神,才能不被崩裂伤口流逝的血迹和药物副作用压垮。

快了,这次是真的快了

跑出去吧,她的人生早就缺乏一场能看到终点的奔跑。

她迈开腿,先是走动,在雪地上留下半掌厚的脚印。而后那脚印间距越来越大,行走变成了奔跑,速度还在加快,肺部像个风箱般拉扯,冷风卷着雪撞过身体。

她呼出一串串白气,渗透衣服的血像是开在她周身的一朵朵血色昙花。

伏郁珠等人依然站在高处,那里曾是慕千昙俯瞰塞顿城的地方,如果当事人成为了一个小白点,在一条线上拼命前进。江舟摇蹙着眉,陷入沉思。伏璃抱着头,蹲着边边看着。秦河则抱紧锈剑,神色复杂。

所有人都看着她逃跑。

就像魔物曾说过的,最狼狈不堪,慌不择路,抱头鼠窜的逃离。

看着眼前空旷的大街,慕千昙想起第一次来塞顿城,这里也被伏璃要求清场过,而两次的对比真是天差地别。一次来,一次走,一次是客,一次是囚。

相同的是,不论是前是后,她都挺直了背,没有低过头!

她听到自己强烈到快要崩碎的心跳声,还有谁的轻笑夹杂其间。她知道暗中窥视的眼睛不止魔物一个,还有高台上那些,还有被清场后藏在屋子里的无数城民。无数人等着她出丑,摔倒,最好一命呜呼。

她可不会让这些人如愿!

奔跑,不停的奔跑,肌肉麻痹也不停下,忘却身体的所有不适,只朝着一个目标迈进。

只要她越过那条线,无论那帮混球如何赖账,她都是当之无愧的胜者!她尽全力了,问心无愧。

眼看着那道白影与门的距离在拉近,已经有等不及的城民把门打开,蠢蠢欲动要出来,可又摄于家主的命令不敢动。而高台上,伏郁珠则拉开了弓弦。

不久之前在斗兽场的“各退一步”,伏郁珠以此地最高的誓言等级,白蛇誓约,来说明自己不会违背誓言。只是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她根本不信神,自然也不会将誓言放在眼里。

她要的,只是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死刑而已。

弓弦被拉到圆满,羽箭与她的单侧臂甲一同发着冷光。将要放箭时,秦河上前道:“让我来吧,伏家主,我与瑶娥之间有仇,请把这个杀了她的机会让给我。”

伏郁珠那箭明显是瞄着心脏去的,只要离弦,必定会出人命。

眸光晦涩的女人扫了她一眼:“秦河,方才已经给了你杀她的机会,是你没有把握住。”

那弓弦越拉越满,伏璃忍耐不住,也冲上前:“娘!停下吧,何必要追着不放啊。”

伏郁珠道:“伏璃,我已经和你说过了。”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啊!是我们做错在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