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麻烦可大了,就算只是个不起眼的侍从,可也算是伏家的人。如今被村长弄死,招惹到封家,万一他们家随便派一位仙家出来,起手间数条人命,整个村子都难保住啊。
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聚在村长家商议怎么办,整个屋里都是愁云惨淡,有人说趁现在搬吧,反正老早就有这个想法。有人说不能搬,祖坟云云。商量到天亮也求不出一个答案。
这时,所有人都闻到一股焦糊味,外头有人过来说大事不好了。村长等人吓得要坐到地上,以为封家打过来。
谁知出去一看,原来只是那个叫谭蓉的小姑娘组织了一批年轻人,连夜把祖宗们挖出来一把火烧了啊。
村长差点当场厥过去。
谭蓉拎着把铲子,小小的身体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大嗓门吆喝道:“现在没有祖宗了,走吧。”
村民里晕了一半。
挖坟烧尸是谭蓉提的意见,反正她野惯了,对这方面没有概念。而跟她一起落实这件事的是村里其他早就想走的年轻人,生死存亡之际,终于能借此理由离开这鬼地方。
长辈们的尸体与白骨被安放在高高的柴火上,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燃烧成灰,整个村子被赤红色烟雾充满,空气中飘飞着细小草木灰,屋檐床铺都落满了黑色粉尘。
这段时间内,村里的人收拾好行李,谭蓉则带人上山抓了两只野猪,并把那侍从的尸体也做成了个稻草人,绑在野猪身上,再用绳子系了块吊在猪面前,让它们背着稻草人尸体跑向封家大门。
挑衅完,撒了被半夜翻家的气,一行人就这么背着粮食与亲人骨灰离开了家园。
想走出大山并不容易,尤其在自然条件如此贫瘠的阴铅山脉。村里人很快吃完了带出来的粮食,在看不清终点的山路上走到双腿肿胀,口渴难耐。有不少人嘴里说想放弃,要么回去吧,都被谭蓉用挖坟的铲子敲到头破血流。
人们这才发现,那个不起眼又瘦弱的小姑娘,居然一直是走在前面带路的那个。
后来,他们为了减轻负担,不断丢下行李,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只有光杆一群人,几乎是靠吃土才勉强走出了阴铅山脉。
遇到的第一个小村子,很穷,没啥新鲜物,但玉米管够,当地村民们端上了一大缸黄澄澄饱满如金的大玉米,吃得他们泪流满面。
再一详细问,原来他们走歪了路,硬生生多绕了一大圈子,更加流泪了。
这之后,村民们便开始寻找合适的宜居点,路途中果真听到了封家派人剿杀村子的事,都庆幸好在先行离开了,而后寻家的趋向就变成了避开人群,这才到了今日的飞龙崖山下。
由于出山时吃得那顿玉米太甜,所有村民都美滋滋的把重建的村子取名为玉米村,并在翻开的肥沃土壤里洒下了第一把玉米种子。
“好些年前那村里的,还有看不惯封家的,说要跟人家拼命,还说人不蒸馒头争口气,诶呦,”谭蓉摆摆手:“明知是鸡蛋,还要故意碰那石头,缺心眼吗?那口气值钱吗?不值,命才值。”
裳熵道:“谭村长说得有理。”
“苟活也是活啊,逃跑也只是跑,没啥丢面子又断脊梁骨的。大家都说我喜欢讲歪理,那有啥的,我大字不识一个,能讲出理就不错了!管她歪不歪呢。”
至今,提到当年挖坟的惊世壮举,村里有老人评价道:大逆不道,但绝处逢生。
经历过迁徙之事后,谭蓉势要变得强壮,就练成了如今的敦实样子,人壮起来,说话都有底气了:“总拿祖坟说事,要是祖宗真在这,看我们为了争一口气去封家送死,这才要气得冒青烟吧,找个理由让自个停在过去,不知变通,我早就看不惯了。”
谭雀道:“娘说得对,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