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的话,我能想到的有三种可能。”
她像是默背教科书般给出标准的答案:“第一种可能,这是人为的。我曾经听说过,有些人喜欢把两个不同的物种缝合,具体就不说了,是个人的特别爱好而已。第二个可能。这个人被生出来时就有某种畸形。第三。他是半妖血脉。”
裳熵重复那两个字:“半妖。”
发现不是婴儿后,伏璃对这骨头兴趣不是很大,指挥那四道影子加速往下面挖,铲子锋利处一下下切割土壤,清脆的嚓嚓声不停歇。
头骨上牙齿黏连的很结实,秦河可以确认不是第一种了:“嗯,妖与人诞生的孩子,一般身体里同时流淌着两种不同的血,所有才会有两套特征。”
裳熵眼珠转了半圈,她脑中跳出的场景是红绸的老家甘泉山。那天晚上对付残暴大猩猩时,师尊为了躲避攻击,从背后伸出的一对双翅,像是天鹅般雪白。
“我觉得这个不是半妖,”秦河看了眼牙齿上的纹理和磨损程度:“这是个至少三四十岁的人,而半妖基本都短寿,很容易夭折,不太可能长到那么大。”
“但如果是畸形的话,应该也不会”秦河还在研究琢磨,裳熵已没心思听。
自从听说龙类长生不老后,就有一股闷气堵在她胸腔。如今这气膨胀的更大,差点挤压到胃部也干呕出来。她不知道为何情绪会突然这么差,就像是感受到一件无法躲避的糟糕事早晚要来临。
她安慰自己,也没什么的,不必多想,只要师尊好好修行,修仙者才是可以长寿的嘛。
可心里还是闷。
她的人生中很少遇到这种清晰明确的离别威胁,而每次遇到,都是几近绝望的无能为力。上一次还是在她只有几岁的时候,那时她逃避了,从原本生活的环境里彻彻底底抽离。而这次,她还是下意识逃避,把那双雪白翅膀与龙都扔到脑后,捧着头骨死死盯着,仿佛要用目光给骨头钻个洞。
然而很快就有新的事情引走她全部精神,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塌陷声,迅速转头看。也许是几人挖得太深,挖到了洞穴,脚下正好是洞穴顶端,土壤只有薄薄一层,于是在重力压迫下塌陷,拿着铲子的四人首先掉下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收!”伏璃短呵一声,原本坠入黑暗的四个人化为流光钻入她掌心。她把影子收了起来,站在洞穴边缘谨慎往下看。
这是个约莫九尺宽长的洞口,森森寒气与潮气闷涌上来,还夹杂着常年没有与外界换气的臭味,下方黢黑,深不见底。有那枚首先挖出来的头骨作为引子,不难猜出这下面都埋着什么东西。
已经到这地步,无论下方有什么危险,伏璃都是要看看的,便毫不犹豫道:“我直接下去了。”
她往下扔了个照明的夜明珠,跟着那点下坠的光点跳下去。秦河叮嘱了一句大家不要散开,也跟着跳下。裳熵把心情收拾收拾,把头骨往手肘那一夹,也飘然飞下。
洞穴比想象中大一点,三人落地时,脚下都响起了统一的咔哒声,这是骨头与骨头相互摩擦的声响,比较清脆,有点像是竹子之间敲打。而最开始丢下来的夜明珠嵌进了某个地方就不再滚动,散开的光晕里至少能看到三具散落的枯骨。
还真就是个骷髅堆!
这下可以解释上方那砖块灵阵是为了压制什么了,土里面埋了那么多尸体,得有多少人含着痛苦死去?随便一点怨气都可以凝聚出实力不弱的厉鬼,更别提这满地的素材了,恐怕空气里都飘满了能引人疯狂的尸毒怨恨吧。
裳熵何尝见过这种情景,瞠目结舌:“封家人到底干了什么啊?”
伏璃也有点懵,她低下头捡了两根骨头,无一例外也还是成年人的,就算不是,也至少属于少年,怎么看都与婴儿不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