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就夺门而去,谭雀也赶紧跟上:“带俺一个!”
两人下楼途中,谭雀撞了撞她肩膀,拍拍胸脯道:“终于出来了,俺在你屋里都透不过气啊。每回看见你师尊,就觉得心慌。”
裳熵笑道:“为什么啊?她又没打过你。”
“是没打过俺,全打你了。不过,你晓得那种感觉吗?”谭雀顺着气,遥想过去:“俺之前在村里不是不受欢迎吗?人家都说俺是怪胎,但也有人愿意跟俺玩。本来是好好的,但后来碰到他们的娘亲,就完蛋了。他们娘亲会生气自家孩子和怪胎玩,但不会怪俺,只会打自家孩子勒。打的好狠,哭得村头村尾都能听见,听得俺都怕了,所以后来他们也不跟俺玩了。”
裳熵直觉她没说完,便边继续下楼边等着。就听她道:“跟现在一样一样的,俺看见你师尊,总感觉是看见你哩娘,俺腿都发憷。”
不知怎的,裳熵虽自认为喜欢亲近那个女人,但绝不想把她划到那个关系里,就算是干娘也不行,仿佛加上这个字就要失去什么似的,便道:“她可不是我娘。”
谭雀道:“也算的!你没听过一个词吗?叫做,师者如母啊。”
第87章 师尊,帮我洗澡!
师者如母,短短四个字,在裳熵心里凿四个坑,一个比一个深重。
她皱巴着脸,本能察觉到这个说法很危险。
母亲是伟大的,是需要敬重的,而师者教养,日夜相伴,横跨徒儿懵懂到知世这一整个阶段,的确也能符合“如母”两字,像是秦河与江舟摇就可见一斑。但裳熵觉得,她与慕千昙之间就不同,并非是因为那个女人对她并不温柔,也不是她不愿去敬重她,只是
只是她莫名觉得,如果被套进这种关系里了,配上那个只适合高高捧起的名头,将会放弃其他更让她向往的可能。
她不喜欢这样,非常不喜欢!
于是,还没想明白,裳熵先狂甩头,否认道:“不要这种!”
彼此之间也算熟悉了,还没见过她这种激烈反应,谭雀疑道:“为啥呀?这只是个词,又不是说她真是你娘亲了。”
裳熵坚定道:“反正就不会是。”
她这么说完,又惶恐了。难道别人也会这样想吗?别人也会觉得所谓师者如母吗?
不她需要想出一个更适合的她们之间关系的词语才行,不可能是母女,但也并非一定是师徒。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她总有一天能找到的,便再次重复道:“一定不是。”
看她坚决,谭雀也不说了,转而道:“那就不是,俺也是随口听人说的,别在意哈哈哈哈哈。你会画画吗?”
她话锋一转,裳熵回想起这趟下来是干什么的,恰好前方已来到柜台:“不会,但我师尊应该会,她什么都会。”
谭雀道:“你对你师尊未免太信任了。”
柜台后依然是那位动作慢吞吞的白发老人,听说要笔墨纸砚,只问了房号,颤悠悠的吩咐边上伙计去库房拿点。两人等了许久,等到谭雀都起毛了,才终于等来。
拿上东西回房,开门正看见小光头静静趴在瓶中,向她们两人挥手。慕千昙坐在一个小条凳上揉着手腕,似在寻找手感,听到声音抬眼望来:“这么久。”
“等得久了”
一对上那双眸子,裳熵便如脚下生根,扶着门扇不动,好在谭雀就在后头,问她怎么不进去。她才唔了声,回过神来,先去屋中,把小桌子推过女人面前,纸笔都备好,才道:“师尊,你要试试吗?”
这一套真是行云流水,全送到面前,抬手就能绘制,慕千昙没回话,扫了那巴巴蹲在旁边的少女一眼,提起笔沾了墨水。
墨黑倒吸入笔尖,她看了看空白纸面,又看了看立即飘直的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