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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给自己顺着气。脱下大氅挂在臂弯,浅金色灵力流动于四肢百髓,精粹闪烁。说是锻炼慕千昙,也不知最终是锻炼了谁。

两人并肩走完最后一段路,终上山顶。远方可见白云滚滚,灿阳鎏金。近处是一道山门,穿过此门,在白石铺就的地砖尽头,静静伫立着一座道观,正是通明观。

比起第一仙门殿主的身份,比起她华而不实的苍青殿,这道观看起来非常低调。灰墙墨瓦,檐角微翘,素寡清疏,透逸典雅。一点不铺陈,却也有几分大气,藏在道观神韵中。

两人一齐走近观中,迎面正碰上谢眉。她手执拂尘,一身黑袍,听闻身后有动静,转身看来,莲花冠后黑纱摇动,长发盘起,一丝不苟还是那副天生愠怒之相,若是心智不坚定者遇上,该以跪下称服。

看见来人,她道:“上来了?”

裳熵道:“见过择玉上仙。”

慕千昙跨过门槛,不阴不阳:“上仙高高在上,想见您可真不容易啊。”

谢眉并不正眼看她,侧身道:“饭菜已备好,随我来吧。”

慕千昙目送她走入旁边斋室,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谢眉始终无徒,愿意住在这深山老林的,大概也喜冷清,是以观中并没有侍奉的小仙童,斋室也仅有一张桌子,朴素简单。

桌面擦拭得干干净净,摆着完全相同的两份饭菜碗筷,要面对面吃饭。好在方桌足够宽,不然还得尴尬一会。

慕千昙先是自己落座,那边谢眉望向裳熵,问道:“你饭量如何?”

裳熵刚坐下,闻言道:“还行。”

慕千昙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了,人形饭桶一个,平时大话不断,不该低调的时候这么低调。

还行。这是个让人无法预估具体分量的回答,谢眉微微蹙眉,又问:“一碗饭,还是半碗的程度?”

“”裳熵看了眼自家师尊,转头打量着斋室内,入目皆是萧条素色之景。她顿悟了,坚定道:“半碗就够吃了。”

谢眉略一颔首,转去旁边小屋。估计是没想到裳熵会过来,也就没提前准备,这会又去盛饭了。

裳熵坐到女人身边,低声问道:“师尊,择玉上仙是不是比你还穷?”

慕千昙心里那点笑意瞬间散了,板着个冷脸,桌下手已挪到少女大腿上,狠狠下死手掐了把肉:“我穷是因为谁?”

每月支出最大头就是这饭桶脑残龙的伙食费,还好意思提这事!

这疼直钻脑海,裳熵瞪圆双眼,尖叫快要冲口而出时,她紧急想起这是别人家,赶忙捂嘴堵住。痛到身体与脸颊一起扭曲,头往下磕,撞到桌沿,沉闷的咚声犹如打鼓,整个人皱巴又颤抖。

谢眉端着木质托盘走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变形少女。

裳熵按住还兀自抽搐的大腿,脸上重回笑脸,像画上去似的,带有几分强人所难的开心。

谢眉静静看了她一会,走到桌边:“你要坐在这里吗?”她问的是裳熵,眼神却看向慕千昙。

裳熵道:“啊?那我应该坐在哪里呀。”

慕千昙本来还没听出她什么意思,但仔细回味内容,以及她那明显示意的眼神,又多少猜到些。

无非是觉得师徒长幼有别,不该同桌吃饭,礼仪不足,想让她给徒弟教些规矩罢了,老迂腐。

装作没看见,她道:“就坐这里吧,别乱动,像个大跳蚤。”

裳跳蚤满脸不可置信,边狠狠揉着大腿边置气。谢眉虽有不满,也不多说什么,将托盘搁到桌上,却是将自己原本那份重拿过来,放在裳熵面前:“你吃这份吧。”

除了两样小菜,饭碗里是饱满圆润的白米粒。裳熵捧着碗边:“那上仙半碗够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