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只得把人半罩在怀里,带去洗手间。
姜醒头晕眼花,皮肤很热,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微微突出的喉结,痒得心燥,温度高热的呼吸呵在耳畔,白皙的面颊和耳垂红得滴血,是瑰色昳丽的玛瑙玉。
有点艳若桃李的意思。
裴律忽然想起那瓶他亲手作的晶体,梦幻浪漫,大胆纯粹,像一船熠熠星河,又像一池人间美梦。
像姜醒这个人。
清冷包裹纯稚,赤诚不失热烈。
当然,不是对他。
才走几步,姜醒再睁开眼,视线朦胧,世界都是模糊的,他迷迷糊糊地问:“你谁啊?”
“……”
裴律眼睛幽远深邃,压低声音不敢惊动他,轻声答:“我是裴律。”
“裴律?” 姜醒反应了几秒,表情不耐,指手画脚,软绵绵地挣开他,口中叨念:“滚,不要裴律……”
男人静了一瞬,一把圈住他的两只纤细的手腕举完全钳制,不让人动弹。
“不要裴律?”
“那你想要谁?”
姜醒被吓到了,抬起一双乌黑潮湿的眼睛,委屈地泣诉:“我不要裴律。”
“为什么?”
“就是不要裴律啊……”
他软绵绵地这样说,裴律心就软了一瞬,但也感到有些生气,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拒绝他,无缘无故,明明他还没有开始实施任何一项实质性的计划,他自己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一门考试,他刚列好复习计划就被出题老师告知没有参考资格。
不得门路的考生诱哄怀里这个难搞的出题人:“为什么不要裴律?”
姜醒柔软的侧脸依赖地蹭了蹭他火热滚烫的胸膛,委屈巴巴地告状:“他很讨厌……”
“……” 裴律气笑,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较真,却又不甘心,双臂紧箍住他的肩膀,使坏戳了一下他鼓起的腮帮,像白粉桃子。
沉声质问:“他为什么讨厌?”
姜醒忽然抬起头,睁大无法聚焦的眼睛,表情严肃,凑得很近很近,非常认真、郑重、小声地、像讲一个秘密一样告诉裴律:“他是垃圾。”
“……”
姜醒又迷迷糊糊重复了一遍:“垃~ 圾~” 那表情像是好心地给一个忠告,让裴律 “快跑!!!”,远离垃圾。
裴律深呼吸一口气,姜醒的腰被他圈得很紧,他想推开对方,裴律强势,并不放手。
姜醒头晕眼花,胃里难受,扑在洗手台前干呕了几下,裴律快被他磨得没脾气了,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给人顺气,打电话让助理拿了矿泉水来。
姜醒吐够了,裴律伺候他漱口洗脸,身上一重,人已经安详闭上了眼睛,一脸乖巧。
真行,横起来没边了,醉了倒是挺能骗人。
裴律只得让助理订楼上的房间,将人横抱上去。
姜醒在裴律怀里很不安分,不是用侧脸蹭他火热汗湿的胸膛,就是胡乱伸手缠上他的脖子。
裴律将他往上抛了一下,拍他的腰间,没好气地警告:“安分一点。”
姜醒睡得很沉,睫毛浓长,面颊扑粉,不冷冷看人的时候显得很乖,还有点读书人的呆气。
裴律看了一会儿,跟自己说,都是假象。
姜醒只是看起来这样。
将人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用湿毛巾给他擦脚,姜醒的脚骨生相很好,纤细修长,皮肤白,脚趾圆润。
裴律移开目光,又换毛巾给姜醒擦脸,姜醒哼哼着去拉他的手,睡得死力气却不小,裴律一不留神就被拽下去压在他身上。
下腹紧密相贴的皮肤温度骤然升高,姜醒闭着眼睛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