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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凭太卜决策。只是若是太卜决意前往,我自当跟随。有我在,太卜也可放心些。即便后来事与愿违,没有救出溸湍长老,我也可保证太卜大人的人身安全。”

符玄瞧着钟离,觉得此人甚是怪异。若说他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他又承诺会和自己结伴而行。但若说他是同行之人,他又缺乏主观能动性,从不自己决策,而是将主动权交由他人之手。说句不中听的,这种感觉很像是仆从关系,而非朋友之谊。

但细数下来,她与钟离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而已,确实也算不得什么朋友,充其量算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他会承诺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不过是看在景元的薄面上而已。莫非,他与景元相处时也是这种十分怪异的仆从关系吗。然观其器宇轩昂的气质和不卑不亢的谈吐,怕是帝弓司命现身,他的神态也和现在无异。既不会显得过分谦卑,也不会显得目中无人。仿佛不管身份地位如何高贵如何轻贱,他都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视同仁。也仿佛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采取何种方式,他都有把握为你妥善处理衍生出来的各种事端。

符玄恍然大悟。

看来是自己见识短浅了,这如何是表面的仆从关系呢。反倒像是帝弓司命的行事作风,不管仙舟与步离人的战争到了如何白热化的阶段,只需发送一个坐标,什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还是瞻前顾后,三思而行,亦或是前仆后继,勇往直前。无论何种境况,帝弓的光矢都会如期而至,瞬间摧毁范围之内的一切活物。打个有些粗俗的比方,不管你如何蹦跶,如何惹事生非,他都会为你擦屁股,而且擦得十分干净。

符玄不由得想起自己推演钟离时的几种状况,心底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到时一切都无法收拾,怕是波月古海都会被钟离搅翻了天。届时不管是雪浦还是溸湍亦或是韶英,都将难逃被摧毁的命运。她不由得担心起来,若真是如此,此间事毕,钟离先生更会被联盟深深忌惮了。

“……”

符玄有些深恶痛绝这些整日担心这个忧虑那个的做法了。此等瞻前顾后的做法,当真让人放不开手脚。做起事情来束手缚脚,反倒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有了极大的用武之地,动辄被联盟知道如何如何,寻机就拿类似的话来挑拨离间,动摇决心。

然而许是浸染在尔虞我诈的环境的时间久了些,处理事情时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如何将这件事情处理得更为妥当,而是处理完这件事情将会面对何种责难,面对他人的声讨时自己该如何应付。这几乎成为一种本能的反应了,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仿佛是察觉到了符玄的心思,钟离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尽人事,听天命。一件事情若想做得天衣无缝,不被任何人指摘,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再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冤枉你的人,最是清楚你有何其清白无辜。”

符玄应道:“先生说得是,如此,便只能麻烦先生随本座去波月古海走一遭了。”

钟离道:“理应如此。”

雪浦道:“既然二位没有异议,我便提出条件了。若是能救得溸湍一条性命,希望二位能在将军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尽力将我保下。不求还在龙师主位,只求免去那强制褪鳞之刑。”

符玄眯了眯眼睛:“只是如此?原以为长老会狮子大开口,求取持明的龙尊之位呢。”

雪浦苦笑了两声:“我自知罪孽深重,原本是不奢求能活下来,但今夜之后持明族必定遭受重创。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承担善后事宜。”

符玄摆了摆手:“本座素来知晓长老演技精湛,谎话连篇。如此几滴鳄鱼眼泪,便不必在本座面前献丑了。”

雪浦维持着尴尬又难看的笑容,“太卜大人提醒得是。”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此乃避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