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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不去看怀炎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只是阴沉着一张脸,剑指钟离:“原以为先生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没想到竟行这般小人行径。”

钟离先是看了怀炎一眼,然后才慢悠悠地将视线放在刃指着自己的支离剑上,顺着剑身看向视线飘忽不定的刃,“这话从何说起?”

“先生口口声声说要赐予我一场真正的死亡,却一直在拖延时间,好让其他的人闻讯赶来,将我这个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捉拿归案。”

“应星。”

怀炎的语气已经隐隐有了些许怒气,却不是因他不肯相认,而是他用“臭名昭著”四个字来形容自己,而且还如此习以为常。

怀炎深知,一直以来,应星都在主动寻求解脱的法子。加入星核猎手,也只是寻求□□毁灭而已。他有严重的自毁式倾向,也向来不吝啬将如此难听的话语用在自己的身上。但其实,他的性子里却是有些狷狂的。以往在朱明,他便因天赋初显遭到同学的排挤。先前在罗浮,也因短生种的身份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他之所以如此自我贬低,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嘲弄命运何其不公罢了。

“……你认错人了。”

直到此时,刃才终于将视线放在了怀炎的身上,说出了那句丹恒一直在对他说的话:“我不是他。”

现在他竟有些体会到丹恒当时的感触了。刃有些自嘲地笑笑,如今自己倒是肯将他的名字从“饮月”换成“丹恒”了。托自己的福,建木事发之时,丹恒就已经开始和过去慢慢和解了。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还在追寻他过去的影子,仿佛着了魔一般,欲罢不能。

只是自己有些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在面对丹恒的一遍遍“我不是他”时,他的回复永远只有无休无止的追杀,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丹恒承认自己是饮月。他若不承认,自己便将他捅个透心凉,将他的真实面目揭露在人前。即使最后的结局更多地是一次次被其反杀,自己也没有任何放弃的念头,反倒是有些乐此不疲,逐渐上瘾。

而如今面对自己的一句“我不是他”,他竟希望对面人的回应是理解和尊重,并放他离开。无他,他只是不想落入联盟之手,更不想接受联盟对他的审判和裁决。

那些假惺惺的家伙嘴上说着巡征追猎,满口的仁义道德,谈起长生不老的危害来那是如数家珍,头头是道。然私底下却对自己长生种的身份有着与生俱来的自豪和骄傲,且对短生种有着天然的排斥和傲慢。他们自诩不凡,高高在上,看不起一切从仙舟之外来的人。他们称之为化外民,意为尚未开化之人,其眼中的蛮族也不外如是。

刃不欲废话,转身即走。

而钟离和怀炎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他们深知刃一旦被抓住,进了幽囚狱,就算不会被投进朱明仙舟的大火里遭挫骨扬灰,也会被锁链重重锁住,失去自由,如步离人的战首呼雷般忍受经年累月的折磨,生不如死。

直到再也看不到刃的身影,怀炎才心情复杂地收回了视线。浑浊眸子里的水光渐渐散去,他恢复成了先前笑呵呵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道:“让先生见笑了。”

“老将军言重了。”钟离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故人相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听先生的语气,似乎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钟离沉默半晌,“此前我手底下有一夜叉,座下第一人,受命清除魔神残渣。后因业障深重,又见其兄弟姐妹或是自戕或是自相残杀或是走火入魔,不堪入目,遑论入心,便出逃了,再不见其踪迹。后来我才得知,他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依旧不忘守护之责,以身为饵,以身入局,将怪物也一起封死在了地下。”

怀炎轻轻叹息。

钟离不想听怀炎在这里伤春悲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