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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她想看什么,只管按月告诉长史,长史就用殿下的名字给她借来了。殿下也不管她借多借少,按时还了就是。连李侧妃都没有这样的恩宠——所以我说你们能说得来。”

“原来如此!”江容笑道,“但孺人高看我了。其实我只是认得几个字,爱看些闲书,只怕不入人的眼。”

“谁不是只认得几个字了!难道还是认真和大儒名师学过的?”笑着说完这句,张孺人露出自悔失言的神情,忙又说,“倒不知妹妹是从哪里学的读书识字。”

“也不是正经上的学。”江容仍是笑,“只跟着娘子听过几年先生讲课罢了。”

这回答透露了她是丫鬟出身。但张孺人一时没猜出她口中的“娘子”是哪一位,便先伸出手,与她的手握了一握,笑叹道:“原来妹妹也是苦命的人。”

正在这时,侍女来问午饭。

江容便令将午饭摆在堂屋,又忙请张孺人一同起身:“骤然来到王府,一时心里不静,拿起书就忘了神了,忽略了孺人,孺人勿怪。”

“这有什么。”张孺人便笑道,“自从有了大郎,我也难得清清静静坐一会了,我在,他是一刻也离不得我的。还是妹妹助了我呢。”

侍女们提来七八个食盒,将十几道菜摆满了堂屋圆桌。两人分主宾落座。有“食不言”的规矩在,江容得以不说一句话,安静吃完了这顿饭。

至于张孺人隐晦的打量,她便只当没有察觉,随她去。

已身在萧显府,她不可能一点都不让别人了解,更不可能毫不了解旁人。

比如现在,她只明示了自己是丫鬟出身,就再次听到了柳孺人的特殊待遇,猜出了至少张孺人不清楚她的来历,所以才要寻机试探。

她还大概确认,在介绍柳孺人时,张孺人并非全然客观。

若说张孺人是嫉妒萧显的“恩宠”,提起柳孺人时就会不自觉流露出来,这不大可能。

那她用羡慕的语气讲述,是想让她嫉妒柳孺人,还是,想试探她会不会嫉妒?

江容身量高,又从小跟霍玥一起学了几年骑射,身体在女子中称得上强健。经过上一世那几十日被迫的无力的饥饿,她更不可能饿着自己,是以,即便是在萧显府的第一顿饭,她也添过一次饭,吃足了两碗——这里的碗和康国公府的一样,只有人掌心大小,两碗饭加起来也没多少。

张孺人只吃了半碗。当江容又拿起一本新书,找到一个舒服又不至失礼的姿势看进去时,永兴坊太白楼,最顶层的包厢,萧显终于放下酒杯,站起了身。

亲卫们有几个下去准备,余下几人迅速围上来,一人递过马鞭,一人捧上斗篷,还有人蹲身替他掸平衣襟上的褶皱,有条不紊。

萧显接了马鞭,没看斗篷,一径下楼,走到酒楼大门时,坐骑已在门前备好,专等他上马。

圣人亲赐的西凉宝马快如疾风,在大路上掀起些许尘土,尘土自然也沾染在他墨色绣金的羊皮靴上。

但他抵达大明宫东门时,便有小内侍上前,用湿润的棉布轻轻拂去了他浑身的灰尘,亦有圣人赐下的软轿在旁等候。

这软轿一年来次次都有,次次空着。和从前一样,萧显自然是不坐轿的。

大明宫宫殿如云,后宫之中,自然是皇后的长乐宫最为巍峨。只是皇后业已故去多年,长乐宫无人居住,论起热闹煊赫,便不如云贵妃居住的昭阳宫了。

萧显清晨便令人通禀过申正会来。但此刻昭阳宫临华殿里,只有圣人、云贵妃、和前岁便已成婚开府、出宫居住的六公主在。

余下同为云贵妃所出的八公主、十皇子和十二皇子,前两位还在上书房上课,最小的那一位,也在宫人回报“六殿下入宫了”的时候,和萧显府的长女一起,被奶娘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