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是尚且还反应不过来,不知为何,可二人如何不知这是何意?
江容身上有香气。
他竟是厌恶她至极。
从小到大,对于她身上的香,江容得到的从来都是羡慕,从未被人嫌弃至此。
来时,她也特意让宫女为她拿了厚实的披风,已经遮掩了一些,不想竟是还是惹了人厌。
仅此一下,俩人便又马上如初,快步离去。
贴身近侍张明贤催促着被唤进来的太监开窗。
萧显不疾不徐地在银盆中盥手,待得毕了,接过张明贤递来的帕子。
张明贤微微躬着身,眉眼含笑。
“奴才还当,这萧知砚能有什么把戏?”
萧显声音冷的像淬了冰,缓缓挑了下眉,轻描淡写。
“是啊。”
他也还当他还能玩出什么高明的手段。
一个女人。
萧显唇角轻扯,眼底万丈灰烬,将手中的帕子随意丢了出去
“太子妃,请吧”
十几人黑压压地立在门边,遮住了黄昏之际的光亮。
为首太监冷冷冰冰,将世态炎凉演绎的淋漓尽致。
江容没功夫难过,柔荑紧攥,心中惊喜并存。
人来的毫无防备,连日来习惯了无果,她甚至没半分准备。
但眼下没犹豫,亦没过多言语,只唤宫女为她拿来披风,带了惠香一人,由着众人押出了门。
外面,霞光渐散,天色变暗。
几人几前几后,将她二人困在中间-
陆遗按照裕王的吩咐,加派人手时刻盯着左相府,任何动向绝不放过。
今日这肯定算大事,“主子,江娘子的表兄崔临来长安了。”
“谁?”
萧显怀疑耳朵听错,崔临此人对他威胁极大,无异于说大敌将至,危机十足。
陆遗仔细的汇报一遍:“博陵崔氏郎君、江娘子的表兄崔临,来长安参加科考,暂时借住在左相府。”
“这家伙还是来了。”萧显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陆遗没答话,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里什么都不想。
前世崔临是在他出征后才来长安,等他战胜戎国归朝的时候,才知道有崔临这个人。
他衣服都顾不得换,直接急匆匆的借故拜见左相,进内院查探,瞧见二人在湖边凉亭相处熟络、相谈甚欢、相距甚近。
崔临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江容看着他明眸皓齿、笑意温柔,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灼伤了他的眼。
好得很,他才离开几月,到手的媳妇就要没了。
咬紧牙根努力控制住从战场下来的杀气,保持面上的平和,继续与左相闲聊。
近水楼台先得月,远山望雪空余恨。
崔临是近水楼台,他是远山望雪,再也等不得了。
他锦袍下的手攥紧,千万种应对方式在脑中飞速思考,末了他下定决心,从左相府出来后,直奔皇宫,仗着刚战胜屡次侵扰边境戎国的军功,求圣旨赐婚。
今生他本想着赶在崔临到长安前就和江容稳定感情,定下来婚约,没想到感情、婚约没有半分进展不说,这崔临却提前来了。
这讨人厌的家伙怎么学都是状元,在博陵好好待着就不行吗?非得来长安碍眼。
萧显眉心一跳,心道不好,额角疼的突突跳。
他最了解江容的喜好,她喜欢俊朗温柔、善良正直的郎君,而这崔临刚好就是这样的。
闭目沉思良久,脑中思绪万千。
他自嘲一笑,这也许就是欺骗真心的报应。
谁叫他三分真情演做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