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勤快,比赛的时候跟着葳葳到处跑,在家给她补课,还兼职上个班。”
说起从前,她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音色泛哑,“我没儿没女,她对我老婆子比人家有些亲闺女都好,本来都好好的,谁想到去年跟葳葳去比赛回来路上出车祸,人就没了。”
喻唯喉咙干涩紧绷,说不出话来。
手里的金元宝翻来覆去,撑不起来。
“医院抢救了好几天,”她叹了一声,“那天正赶上十五,我去庙里送完元宝,又去医院,人就没了。葳葳一个人在外面坐着,查来查去,最后说病人醒来自己把管子拔了。”
老太太低头摸眼泪,手背上湿了一片。
喻唯心里轰然一声,绷紧的弦嗡一声断开。
郁葳站在院子里,视线从珠帘缝隙里穿过,落在屋内人侧影上。
喻唯出来才发现她已经回来了,靠在院里的树上,低头怔怔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珠帘晃动的声音,她抬头看着喻唯。
喻唯嘴巴张合着,又抿起。
隔着几米距离,郁葳侧过脸,躲开视线。
她转身去剪了几支绣球拿过来,递给喻唯,“下次自己剪。”
“啊?”喻唯愣住了。
“不喜欢?”郁葳转身就要扔。
喻唯忙抢过来,“喜欢喜欢。”
她连说了两声,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郁葳,这是郁葳爸爸种的花,妈妈又精心照顾这么多年……
郁葳语气淡淡,“花就是花,有人看就行。”
花枝触感微凉,花朵硕大,几支花就是满满一怀。
喻唯低头看着,又嗅了嗅。
“我这样拿回学校是不是好不太好?”
她仰头看着郁葳,眼里是盖不住的喜悦,那点绯粉眸子都在发亮,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郁葳抿唇,眼睑垂下,声音也有点发冷:“随你。”
“等下。”
喻唯兴奋地跑回房间,从角落里找出一个旧水瓶出来,又颠颠跑去院子里接了杯水,珍重地把花插进去,调整了好一会儿角度,放回郁葳房间的书桌上。
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郁葳站在院子里看着她跑前跑后。
活泼的像换了个人。
“带到学校没水就坏了。”喻唯关上门,空手走出来,“先放这儿保管。”
郁葳看着她,抿抿唇,“随你。”
声音柔了很多。
喻唯看着她笑,嘴边浮起两个梨涡。
郁葳瞥开视线,朝屋里喊了声,就带着喻唯从前门出去。
晌午头,小巷里僻静无人,四周高墙遮挡着光,形成一条阴凉无风的缝隙。
郁葳忽然说:“你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喻唯愣了一瞬,嗫嚅道:“对不起,我……”
“你好奇,应该的。”
郁葳边说边走,没回头,也没看她。
喻唯咬着嘴唇,紧张地吞咽。
“你想听,我告诉你。”郁葳声音绷得很紧,“爸爸是癌症,妈妈是车祸,货车司机疲劳驾驶,我在副驾驶,本来受重伤的应该是我。”
郁葳声音低沉而清晰,在空荡无人的小巷子里流转一圈,落回喻唯耳里。
喻唯抬头看着她校服下单薄笔直的背影,紧张地呼吸紊乱。
郁葳脚步停住。
“她醒那次,我在康复科希望能尽快恢复不要影响后续比赛。”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她站在凹陷的坑里,没有回头,“对不起。”
喻唯对她越好越亲近,她就越无法抬头直视喻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