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问要不要改一改衣服尺寸。
顾斯闲沉默半晌,却也只是摇头。
“不必了。”
男人的声音依然优雅温和,像一捧柔和的温水,“yuki会担心。”
顾雪纯鼻子陡然一酸。
等裁缝走了,顾雪纯才进去,却看到顾斯闲望着窗外,正在出神。
时值春日,院里樱花开的很艳,满枝粉花簌簌,风吹过,熙熙然落了一地。
樱花凋零,是一种不会腐烂的燃烧。
顾斯闲脸色苍白,忽而低声说:“他很喜欢那棵树,没事就会爬上去……他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他笑了笑。
他容貌俊美,即便有些病痛的羸弱,笑起来的时候却依然有种柔和的不容置喙。
顾雪纯心中微痛。
她按下酸涩,放下药,低声劝他,“哥哥……把船撤回来吧。”
“……”
“我近来多梦。”顾斯闲没有直接回答她,只语调也很轻的说,“……梦见他在海里哭。”
“海上都是雾,我模糊听到他哭得伤心。”
“他说冷……我听见他说冷了……”
顾斯闲喃喃说着,狭长的眼瞳仿佛被雾气浸得潮湿:“海底多冷啊……他才十九岁……”
男人低低说着,竟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痴妄沉郁中,他说:“他还活着……我得找到他……”
顾雪纯眼瞳一热,那一刻几乎要落下泪来:“哥哥……”
别再执着了……
顾雪纯几乎痛得无法呼吸。
她有听说过有关透骨香的诅咒。
往往透骨香主抑郁而终不久,深爱透骨香主的家主也会英年早逝,郁郁而终。
顾雪纯指骨雪白,但她闭了闭眼,终究一字未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