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自觉自己并非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但是那次在城堡失手杀人之后,足足一周夜不能寐,闭眼睁眼都是满手黏腻的血。
为什么宴无微……可以那样从容?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罪吗。
法律的缝隙似乎可以宽恕手染鲜血的罪恶,但自己真的可以宽恕自己吗。
可以吗???
……
“夏哥。”
夏知回过神来,手腕上却倏的一沉,他低下头,却发现是一串雕琢精致的琥珀珠。
上面雕琢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夏知不太认识。
“夏哥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宴无微说:“据说这种符号可以安神,我就雕在珠子上啦。”
琥珀珠莹润,戴上很舒服,也仿佛确实有点安神的作用,夏知这几天恍惚的意识也稍微定了定。
“夏哥……”
宴无微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小声说:“夏哥可以跟我回城堡住吗。”
夏知:“……”
“高颂寒的人已经找到这边了。”宴无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夏知的神色:“夏哥在这边并不安全……”
少年没有回答,只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宴无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院子里的那排刷着崭新蓝漆的旧栅栏。
光鲜亮丽下,却是早已腐烂破败的木芯。
“……宴无微。”
“夏哥?”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呃,夏哥怎么突然问这个呀,三个月啦,我记得好清楚呢。”
“……”夏知对着宴无微疑惑似的睁大的眼睛,把喉咙里的那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咽下去,只低下头,喃喃说,“好像不是很长时间。”
城堡的事情……还没有查。
不知为什么,夏知又想到了宴无微那一夜开枪的果决,与眼底薄薄的轻蔑。
……宴无微……真的需要他去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