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夏知依然在宴无微的养伤的房间里。
只是他坐立不安。
他眼前摆着那本吉他谱,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看清上面的音符,五线谱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而他的脑海里一直漂浮着那只苍白的,在月色下发青的手。
屋子里开着暖气,他却依然浑身发冷。
这种状态其实已经维持了两三天了,夏知时常想去那个小树林看看,但又实在缺乏勇气,但不弄清楚,又实在是忧心忡忡。
这几天从妮娜那边了解了一下情况,也去马场看了那几个妮娜认识的“熟人”,顺便把所有小镇上的人都若有似无的摸了一遍,但只模糊的看身形,夏知也不能太确定那天那两个小树林埋尸的人是谁。
不过妮娜人还挺好的。
夏知的思绪微微发散,天马行空起来,他想到今天还在花园和妮娜聊了会天。
妮娜说她有个很可爱的弟弟,两岁多,刚刚学会走路。
“可惜了,今天要加班呢。”妮娜快乐的说:“好像有什么活要安排,不过会给一笔很丰厚的小费!”
……
夏知想着想着,也许是想到了阳间的事儿,冰凉的身体倒是慢慢回暖了。
“夏哥?”
宴无微轻声叫他:“怎么了?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夏知回过神来,看看宴无微:“没事……啊,被子盖了两层,还有暖气……你热不热?”
宴无微刚要说“我不热”的时候,夏知已经过来了。
少年的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脖颈,摸到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没等他说什么,夏知已经皱起了眉头:“热怎么不说。”
宴无微:“……”
宴无微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会怎么样他只喜欢寻刺激,只要能换来刺激,多少疼痛和难受,都没有关系。
当他对夏知说痛,说冷,说难受,很大程度上,他是因为想要夏知的同情,想要夏知的怜悯。
他知道只要他对夏知表现出伤痛,表现出难过,他就会得到得到同情和宽容,得到爱。
而并非因为他真的在痛,真的在冷,真的在难受。
宴无微从来不在乎这些如果在乎,他就不会从枪林弹雨中,如毒蛇般阴冷的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