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眉眼, 再也抑制不住眼中酸涩, 眼前顿时泛起蒙蒙水雾。
“你……你别哭,是觉得长寿面不好吃吗?我马上叫人换掉,还有生辰礼物,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找来给你。”
“不……不是……我……”
连日来的忐忑, 对家人朋友的担忧,对未来的惶恐, 还有自从进入钦天监后, 每时每刻的提心吊胆, 在他温柔的安慰中,如同汹涌浪潮, 彻底将她淹没。
江望榆使劲擦拭眼角,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 完全止不住, 不停涌出来,流过脸庞。
“我……不……”她捂住脸,埋在掌心之中,含糊的哭腔穿过指缝,“不想……哭的……”
贺枢盯着眼前的她,抬起手,又放下, 犹豫再三,终于抬手,轻轻搭在她单薄的肩背,将她揽在怀里。
“没事,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他低声道,“我保证,不会放过那些让你受委屈的人,包括……”
剩下“我自己”的三个字轻轻飘散,没有落进她的耳中。
他的语气越温柔,江望榆心里越堵得难受,烦闷委屈化作泪水,汹涌而流。
不知不觉中,她松开手,靠在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终于找到令她心安的地方。
抱紧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轻轻一颤,却没有推开她,随即轻柔的拍动落在背部,安抚轻缓。
她短暂放任自己,额头抵在他胸前,咬唇不语。
贺枢任由她抱着,同样不说话,半垂眼帘。
以前看着就觉得她身形偏瘦,现在她靠在他的怀里,视线自然而然向下,飘落在她单薄的肩膀,移到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单手便能轻松环住。
明明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在诏狱待了这么久,哭起来的时候,偏偏忍住,不肯放声嚎哭,哭声轻微细弱,化作细长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心尖。
贺枢缓
缓闭上眼睛,手上动作不停,轻柔拍抚她的后背。
半晌后,那点细微的哭声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江望榆往后倒退,离开他的怀抱,看见他心口位置的湿痕,“你的衣服……”
“没事。”贺枢低头看了一眼,绯色衣袍被她的眼泪打湿,洇开一片湿痕,“回去换掉就好。”
她咬住下唇,眼睫浓密,挂着未干的水珠,往日明亮的眼瞳,蒙上一层朦胧水雾。
贺枢指尖微微蜷缩,擦过身侧的衣裳,反应过来时,指腹触摸到一点湿润,睫毛擦过指腹,带起细微的痒意。
他擦掉她的泪痕,“对不起,是我不好。”
“这不是你的错。”江望榆胡乱擦了擦,尚且带着泪光的眼睛,染上真诚笑意,“你愿意陪我过生辰,我很开心。”
贺枢看着她通红的眼角,瞥见桌上的长寿面,过的时间不算久,热气消散,面倒是没有坨成一团。
“我去换一碗。”
“不用。”
她摇头,拿起筷子,咬住细长的面条。
长寿面讲究一口吃完,不能断。
贺枢不说话,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面抻得不多,江望榆沉默地吃了一刻钟,将一碗长寿面吃的干干净净。
“还想吃别的吗?比如寿糕,果子?”贺枢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先喝水。”
她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挠挠脸颊,“我平常很少哭,因为今天你来了,我没控制住情绪,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我当然不会笑话你。”贺枢认真许诺,“以后在我的面前,你不用拘谨,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江望榆低头揉揉眼睛,朝他笑笑:“元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