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话里的名字,孟含月又看看手里的医书,语气和缓些许:“他倒是门路广,药膏给他了吗?淤青应该快散了。”
“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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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榆简单复述一遍,有些紧张地追问,“他的伤严重吗?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擦伤而已,淤青彻底散掉就没事了。”想起对方之前磨磨蹭蹭不肯脱衣服的情景,孟含月面露几分犹豫,“你不放心的话,让他再来一趟医馆,现在阿爹回来了,他总不可能再用男女有别当借口。”
“你们在说哪个病人?”孟郎中收起脉枕,“情况跟月儿在信里写的差不多,恢复得很好,脉象平稳,血脉运行通畅。”
“爹,那我们从明天开始施针敷药?”
“可以,最近医馆暂时不要开门,那几名伙计也让他们回家休息半个月,把克晦接过去,医馆药材、银针比较齐全。”
江望榆听得满头雾水:“孟姐姐,你们要做什么?”
“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孟含月解释,“就像那天我跟你讲的,现在是最后一步疗程,我和阿爹一起反复商量出治疗方法,如果顺利,克晦将在十五天后复明。”
复明。
两个字传进耳朵里,江望榆恍若在梦中,怔怔地呢喃:“真的吗?”
“是真的。”孟含月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阿榆,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跟你提前说明白,我和阿爹只有八成半的把握,你……”
她顿住,紧紧抿住唇,扭头看向江朔华,他的眼睛还绑着白绫,露出的神情却很平静。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孟含月艰难地说完剩下的话。
如果可以,江望榆肯定希望孟含月能说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两年前,那么多的大夫全都摇头叹气,让她带着兄长回家,自此接受一辈子失明的结局。
“没事,孟姐姐。”她吸吸鼻子,“你和孟郎中尽力而为,不管结果如何……”
“我和阿榆、母亲都绝对不会怪你们。”
江朔华接上她的话头,缓步走到正中间,深深作揖。
“孟郎中,孟大夫,正如我和母亲先前所讲的那样,无论能否顺利复明,二位都是我江朔华的大恩人。”
江望榆紧跟着深深行礼:“拜托了!”
孟郎中扶起两人,神情凝重,语气亦是一样的郑重:“我和月儿必定不负重托。”
孟含月看向江朔华,有意打破满屋子的沉重,笑道:“爹,我们去东厢房,继续给克晦施针。”
“好。”
“阿榆,你去厨房帮伯母,有阿爹在,不用麻烦你了。”
江望榆答了声好,目送三人走进厢房,转身进了厨房。
“娘。”她一把抱住董氏,额头抵在母亲的后背,“娘,您都知道了吗?”
“嗯。”董氏握住她的手,声音满是喜悦,“今天清晨,孟郎中刚回京就赶来家里,还带了不少江南那边的稀缺草药。”
“阿娘,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哥哥一定会复明。”
江望榆在安慰母亲,也是在安慰自己。
“父亲在天上看着我们,父亲也一定在保佑哥哥。”
*
临到傍晚进宫前,江望榆特意找到孟含月,认真听她讲了两刻钟如何查看伤势是否痊愈,带上一盒新药膏,赶往观星台。
新来的那位灵台郎为人不错,从来不问为什么要一个人当值,交接时,总是和气客套。
但元极还是提前一两刻钟离开观星台,几乎不跟对方打交道。
她也没问,与他一起值守到亥时末,连忙说:“元极,你先去角院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