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说什么求不求的,孩子才是大事,我现在就去。”
白云村人口多,找来的孩子乌泱泱站了一院,贺家挨个挨个问,都摇摇头说不知道。林榆看见其中一个孩子神色异常,拉出来一问才知道,他是秦心兰的儿子李文康。
“贺康安下午来找溪哥儿,说家里鸡丢了,溪哥儿就跟他进山里找鸡了。”李文康只看见这么多,回去后就睡下,不知道溪哥儿丢了。若是丢了,他肯定会告诉爹娘。
周淑云像是抓住一丝希望,随即又心如刀绞:“小溪定是怕我们忙,想自己找回来,不给家里添麻烦……山里这么大,他能被带去哪儿啊?”
林榆道:“两个孩子个头小,陡峭的地方肯定爬不上去。贺康安既然想骗小溪往山里走,多半是坡度缓慢的山头。”
最熟悉后山的人就是贺尧山,贺尧川立刻道:“后山那片松林,”其它地方都陡峭,大人走都需小心,只有松林是小孩子能爬上去的。
几家人又打着火把往山里走,此时的后山一片寂静,连鸟兽啼鸣夜叫都没有。惨淡的月亮隐藏在乌云后面,没有亮光照下,山路比平时更难走。
喊了一路都没任何回应,周淑云想往更陡峭的崖上走,贺尧川拦着她:“我去。”说完便爬上去。
林榆手里的火快燃尽,他蹲在地上,隐约看见一个脚印。山里常年落叶,尤其冬后枯叶堆积,人踩在上面不像土路能留下痕迹,但这只脚印恰好在边缘裸土的地方,是小孩子的脚。
林榆一阵心跳,呼吸微微颤抖,他俯下身,努力往崖下面看。山后的崖都不算高,若是大人来了,绑着绳子也能到达底部。
林榆看见一片浅色衣角,他声音发抖喊了一声:“小溪。”
没有应答。
林榆脸色苍白,往后喊一声:“我找到了,在下面!”
众人赶紧围过来,周淑云看一眼下面,也看见熟悉的衣角。她顿时慌了心神,腿脚一软瘫在地上,沉默良久才慢慢爬过去看,顿时泣不成声。
贺家人都来了,村长和贺家宗族都在,没一个人敢说话。
贺尧川低头攥着拳头,沉声道:“我下去。”
周淑云靠在贺长德身上,手脚冰凉止不住的抖。林榆和贺尧山夫妻紧抓绳子,把贺尧川往崖底放,慌乱紧张之后回头安抚周淑云的情绪:
“婶子别急,这崖很浅,崖底又是软叶稀泥,不一定会出事。”林榆急忙安慰别人,没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惧怕不安。
贺尧川到了下面,匆匆跑过去一看,就是小溪!
他三两步跑过去,把弟弟抱在怀里。贺尧川伸手一摸,身上还是热乎的,呼吸也均匀。只是一身的伤口,应该是疼晕了过去。
这样的深林里,若不是林榆机灵提前发现,只怕溪哥儿醒来喊破天,也没人会来救他。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贺尧川在崖底喊一声,上面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找了一晚上,人没事就好。
贺尧川用绳子把弟弟绑在身后,攥紧绳子被上面的人拉上去。周淑云登时大哭,扑到小儿子身上一看,一身的伤和血,辛亏还有呼吸,她这才感觉回了魂。
林榆前世疾病缠身,自己也跟着医生学过一点把脉,他把手搭在溪哥儿手腕上,见脉象人迎脉大于气口,应该没有内伤。他点点头,周淑云看一眼,心里便信了林榆,赶紧背上溪哥儿往回走。
“我把脉只学了皮毛,还是要请个医生……郎中来,”林榆边走边说。
十几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下山,溪哥儿忽然睁开眼喊疼,周淑云顿时停下脚步,大家都看过去。
“乖乖,娘马上背你到家,回家找郎中给你看。”周淑云憋着泪,抬手擦干眼眶摸摸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