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起扑过来抱住了他，脸颊埋在他的颈窝，不住的哽咽，温热的泪珠儿蹭的满颈子都是。

昏倒前的回忆，缓缓涌上心头。李照临抬手回抱住了展云起，笑道：“师兄不是没事么？”展云起对他的在乎，让他觉得安慰极了，总算是，没有白对他好。

“你要是有事……我就让乔清声陪葬！”

明明是发狠的话，但被展云起用软糯的哭腔说出来，听上去毫无威胁力。

“他们，都得死！然后……我就带你回金盏沙去，一辈子守着你的坟……”

李照临听着这孩子气的话，哭笑不得，但展云起实在哭的太伤心，让他只能拍着他的背安抚，“好，好，师兄都听你的。”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这匹小狼真正掉过泪，更别说直接缩在他怀里，哭成了一只流浪小狗。

李照临猛地想起展云起身上的伤，连忙把他推起，一把扯开展云起的上衣，但意外的是，展云起的胸膛一片光洁，根本看不出任何伤痕。

展云起顺势握住李照临的手，带着他抚摸自己的胸膛。

“你的伤？！”李照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见了，是么？”展云起知道师兄在关心他，终于笑了，“不止我的伤，师兄的伤口，也不见了。”

展云起伸手掀开李照临的里衣，李照临下意识低头看，果然，心口的地方，完好无损。

“师兄，这里是南柯境。”展云起解释道，“是我和……乔清声早就说好的，如果逼不得已，一定要伤你性命，就提前把你的魂魄锁到南柯境，以防万一。”

展云起抚摸着李照临的心口，仍心有余悸，提及乔清声的姓名时，明显黑了脸。

李照临向后躲了一下，展云起的手指有些凉，指腹上又有茧，李照临被他摸的一阵战栗，毛孔都竖了起来。

展云起见他躲闪，神情又有些委屈，李照临见状，连忙岔开话题，“南柯境？那不是十重化境的修为，才能造出的境界么？”

境界中的一切，全部是南柯一梦，醒来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除非再次回到这里。否则，除了造境人，没人知道梦境里发生了什么。

李照临越想越觉得惊讶，但又忍不住欣喜，“云起，师兄没想到，你的修为进步如此之快？”

“不只是我，还有……乔清声。”展云起自然不会说，乔清声原本想独自造这南柯境，但被他横插了一脚。

怎么可能允许，李照临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乔清声一个人独占。

“师兄。”展云起忍不住又去抱他，蹭他，“等乔清声除了天诛，你就带我走，回金盏沙去。”

李照临听到天诛二字，那晚在万象林的回忆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云起，天诛是”

“不是。”展云起斩钉截铁，打断了李照临的话，“他不是骨师叔，也不是麒麟王。师兄，他是一个怪物！”

李照临下意识摇头，“可，可那明明是师父的脸，和身体……云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照临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一丝期盼，如果师父真的活着，那自己便是倾尽一切，也要救他回头。但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师父他明明已经神隐，他留给我的丹珠，也已经碎了，怎么可能……”

“骨师叔，的确已经神隐了。”展云起握住李照临的手，安慰道，“他是如此霁月清风的人，怎么允许自己变成这样的怪物。”

李照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转瞬，便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天诛是一体同魄，那就意味着，师父的魂魄，是被现在身体里的这个人，杀死的！

李照临身体猛地一震，眼角有泪，顺着脸颊滑落。

那个将他养育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