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失济，则天地晦，则风不动、水不流、无云无雨，则五灵浑浊、混为一体。

但李照临谙熟阵法，自然知道这些。

“如果温先生能说些让我意外的东西，我会十分感激。”

李照临有些急躁，甚至试图把手从温尔雅的掌心抽出来。他想，这些事，乔清声不告诉他，连温尔雅也跟他兜圈子。

“别恼。”温尔雅按住他的手，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乔掌门想借卦象中那些人的一臂之力。”

李照临下意识接：“百川汇流阵？”

“是，百川汇流阵。”

“但浑浊之灵……”李照临不是没有想过乔清声会借力，但生仙阁修的是至纯至韧

李照临忽然怔了一下，似反应过来，“莫非，是白玉邪借幽冥地火，改动了云笈殿中的灵场？”

今日是朔日，本就阴盛阳衰，再加上五行倒逆，白玉邪若做的隐蔽一些，根本无人能察觉自己脚下的灵场变成了全阴之灵！

“不是云笈殿，是整个生仙阁。”温尔雅轻声道，“阿临，人总是有私心的，白宗主也不例外。”

李照临的眸光晦暗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温尔雅说的其实没错，人总是有私心的，谁都不例外。

李照临没有再说什么，眼眸定定的望着大殿中央的八卦台。

温尔雅莫名有一丝不安，他缓缓握紧男人的手，语气不自觉带了强迫，“阿临，你早就不是仙阁的大师兄了，所以，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知不知道？”

李照临眨了眨长睫，淡淡道：“我的灵潭亦被乔清声锁了七成，有心无力罢了。”

温尔雅听得出男人语气中的哀怨，不由放松了下来，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其实，他一直不赞同乔清声在对待男人时所显露出的独断与自我，唯独锁脉经这一招，让他几乎要鼓掌赞叹。

乔清声太了解他这位师兄，李照临虽然不喜欢知难而退，但也绝不会做白白送命的事。

想到这儿，温尔雅的笑容便有了一丝妒意。他握男人的手，一点一点的将男人微蜷的手掌展开，拇指轻轻抚摸着掌心的纹路，“阿临，你答应过我的事，还记得么？”

李照临回应一般的，缓缓捏住了温尔雅的手指，“嗯，记得。”他忽然看向温尔雅，没有用传音之术，而是轻轻出声：“尔雅，你看着我。”

温尔雅的目光望进男人的眼底，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怎么了？”声音既好奇，又期待。

李照临埋头凑向他耳侧，像是要与他耳语，温尔雅便顺势将脸贴过去。

另一边，展云起的脸色又变得更差了些。

“抱歉。”李照临轻喃了一句，突然出手如风，叩死了温尔雅身上的几处大穴以及哑穴。

李照临虽然小心，但身边的祝灵熠还是察觉到了。他下意识转头确认了一眼，却因为两人太过暧昧的动作，又匆匆把脸转了回去。

温尔雅一脸不可置信。

“为什么，阿临？”他传音问。

李照临没有回答，从他的手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掌，目光明亮而认真：“尔雅，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遵守诺言，与你终老长生林。”

“什么？！”温尔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李照临，放开我！”

那边，乔清声已经站了起来，宣布祝灵熠为本次掷象会的胜者。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能感觉到，清声他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李照临看着祝灵熠起身，又淡淡看了乔清声一眼，才收回目光，“放心，我不是小孩子。”顿了顿，又道，“我答应过清声，也答应你，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不会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