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临眸子一震，定定的望着乔清声。

他知道乔清声从不说谎，可一时又无法相信，乔清声口中的温尔雅，和他认识的那个良善温和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你还要去找他么？”乔清声问。

李照临沉思了半晌，才道：“是。”

乔清声微微皱眉，李照临见状，顿了顿，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但我答应过他，要去找他。”

乔清声长睫缓缓一眨，抿唇不语。

李照临转身欲走，但腰间突然被乔清声的拂尘缠住，他来不及反应，被用力往回一扯，一个天旋地转，跌到了乔清声两腿之间。

李照临下意识扶住乔清声的膝盖，想要稳住身形站起来，但没想到腰身被禁锢的死死，根本没有活动的余地，他刚撑起双腿，便又跌了回去。

乔清声握着拂尘，依旧是盘腿寂坐的姿势，神情淡淡的看着男人在自己身前挣扎。

李照临顿时恼了，“你做什么？！”

乔清声凝注着他的脸，“你也答应过我。”

李照临怔了一下，疑惑道：“什么？”

乔清声缓缓握住了他的手，“你说，要与我生死与共。”一向冷漠的目光，罕见的，带着淡淡的指责，“师兄，你握着我的手，就像这样，跟我说你心甘情愿。”

李照临唇瓣微张，脸色忽而白、忽而泛红，眼中似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在暗潮涌动。

乔清声手掌，与他想象中的冰冷完全不同，温和的包裹着他的手背，很舒服……

一瞬间，他回过神来，动了动唇，艰涩的回道：“我……我不记得”

“你有别的要生死与共的人了？”乔清声松开了他的手，问。

李照临下意识摇头，“没有。”

“那你，又要反悔？”乔清声继续问。

李照临一脸莫名。

那些话，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但乔清声的神情如此认真，又不像是在诳他。

难道，是他受伤昏迷之际，情绪失控，所以胡乱说的？

“你喜欢我么？”乔清声突然问。

李照临彻底怔住了，眼睛不自然的眨动，鼻翼翕张，整个人明显乱了神。

乔清声神情淡然，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能感觉的到，李照临看向他的目光要比其他人殷切，但与他对视时，视线却会先他一步逃开。

不过，也仅此而已。

李照临从未跟他说过什么，与他相处时的态度、言语，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如果与展云起相比，甚至，对他还要更生分一些。

他曾试探过一次，但最终落了空，那块说好要送他的雪玉，如今挂在了祝灵熠的脖子上。

这是第二次。

乔清声想，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他问的很直白，也一定要男人给他一个直白的答案。

但李照临却一言不发，只撇开脸，躲避着他的目光。

乔清声目色晦暗，伸手钳住男人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又问了一遍：“师兄喜欢我么？”

李照临猛地推开他，但仍不肯看他，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也微微发抖：“清声，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早已修成大道，又何必徒增烦恼。”

他想不通，乔清声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些。

他的喜欢，早已是尘封心底的一段回忆，承认或是不承认，对大道已证的乔清声来说，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让自己尴尬罢了。

乔清声沉默了半晌，道：“我没有练成无心道。”

李照临愣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那你的白发，和眉间的凤羽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