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沈玉姝脸上带着还没褪去的婴儿肥,鹿眼缀在小圆脸上,澄澈得吓人。
尚珏适才从宫宴里周旋做戏出来,眼下极累,唇角绷得极紧,木着脸看向还没到他胸口的小女孩。
他无心再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装出一副温柔做派。
沈玉姝对他的冷淡浑然不觉,从衣兜里掏呀掏,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脸上一喜:“找到啦!”
她手握成拳,手背朝上伸到他面前:“哥哥伸手呀。”
尚珏敛着眼,置身事外地看着小女孩叽叽喳喳的样子,没搭理。
沈玉姝扯着他衣角拉了拉,催促道:“哥哥,你快伸手呀。”
小女孩的眼睛像汪了一块吐蕃的湖。
尚珏紧抿着唇,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敷衍地张开。
“哒”
一颗裹着普通油纸的糖落进他手心。
小女孩咕咕说:“是家里最好的厨子给我做的牛乳糖,好吃的呀,我想娘亲的时候就吃糖。”
不知哪个字,忽然地戳到尚珏,他面上愣了愣,另一只手伸出,五指张开,在小女孩的脑袋上拍了拍,朝后一撸。
权当安慰。
沈玉姝被他拍的晕乎乎。
尚珏将糖纸剥开,抬手扔进口中,牛乳的味道瞬间漫开,到底是小孩子的口味,对他来说有些太甜了。
“好吃吗?”沈玉姝期待地问。
“太甜”两个字在尚珏口中转了一圈:“嗯,好吃。”
沈玉姝如释重负地笑了,终于说出她的目的:“哥哥,我找不到回宴厅的路啦,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尚珏半垂着眼:“…………”
“行。”
他隐约记得,很多年前,也有个小姑娘哭成一团拉着他的衣角,和他说自己迷路了。
/
房门被叩响,拉回了尚珏的思绪。
他抬手将桌上的《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合上,沉声道:“进。”
进来的是宁王尚琰。
他容貌和尚珏是两个相反的风格,他生了一双桃花眼,显得风流。
尚琰腿有些跛,他走进来:“哟,打扰你了?”
但一开口就显得油滑玩世。
尚珏用力掐了一下眉心,嗓音有点哑:“没,困。”
尚琰走到桌前,一手撑在桌沿,身子微微前倾,视线在深蓝色的封面上扫过:“《张仲景伤寒杂病论》?”
他语气有些讶异,旋即一笑:“怎么想起学医了?”他边说着坐下。
尚珏笑了笑:“有人不爱看大夫,我就学学。”
“哟,看上谁家姑娘了?”尚琰不掩意外,眉头都高高挑起。
前些年皇后试图将自己侄女嫁予尚珏做太子妃,斡旋无果,最后落了水,染了疯病。
外人都说这侄女是个没福的,险些就得了这么好的如意郎君。
但别人不知道,尚琰是一清二楚其中关窍。
这落水,是他替尚珏开了方便。
尚琰原以为尚珏此生都不见得会喜欢上人。
尚珏闻言笑意深了几分,连面上那股倦怠都散了。
他身子微微后仰,一副放松的姿态:“还没个定论。”
尚琰爽朗一笑:“行啊,有定论了请我和我夫人吃饭。”
尚珏笑意不变。
温慧是沈玉姝的表姐,关系亲厚,饭是自然要请的。
他爽快应下:“这是自然。”
两人又说了几句,尚琰转说起了正事:“你今天可看见以云了?”
“祈福她没去?”
“——去是去了,露个面就跑了。”尚琰失笑,“倒是愈发无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