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之纯苍白道:“……不过平头百姓,上不得台面,恐污了殿下的耳。”
她害怕的谄媚昭然若揭,惹得沈玉姝都不禁投去了半分视线。
不过尚珏这种人,位高权重又不留余地,恐怕难得会有人不存敬畏心。
沈玉姝收回视线,听见尚珏平淡地重复:“平头百姓。”
“看来是何小姐信口胡诌了。”尚珏压着眉眼睨她,“何家倒是好教养。”
何书仪忙道:“殿下,父亲他一心为民,对家中难免疏于管教,是臣女这个长姐之过。”
“你之过?”尚珏轻笑,“辱骂处笞刑。”
“你要代她受过吗。”
这间狭窄的房间弥漫着凝滞的气氛。
何书仪只是担心族中牵连,哪至与何之纯有那般深切感情代她受刑。
而且,何书仪也未想到,尚珏会将此事上升至律法。
一旁的何之纯却是如遭雷击。
她知晓,她若被太子处了刑,以后再嫁就难了,没人会娶一个道德败坏的女子。
那她为嫁尚琢做的所有事就全白费了。
何之纯一咬牙,抖着身子朝沈玉姝猛地跪下。
她声音凄切喊泪,汪汪瞧着沈玉姝:“沈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还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吧。”
被点了名的沈玉姝这才抬起眼来,淡道:“处你刑的是太子殿下,你该求太子原谅。”
何之纯陡然一顿,正要转身,就听尚珏道:“孤不过是为沈小姐申辩,你该求的是她的原谅。”
沈玉姝:“……”
她觉察几对视线都落在她身上,骑虎难下的桎梏让她说不得一句“好”抑或者“不好”出来。
她便将视线投向尚珏。
或许她只是下意识的随便一瞥,但落在尚珏眼底,就是几分怨怼的撒娇。
尚珏喉间轻轻一滑,语气平淡:“新房间收拾好了,沈小姐现在过去吗。”
……
沈玉姝和尚珏并肩走在廊下。
她走在内侧,尚珏走在外侧,肩上不免接住一层被风卷着落进来的雪。
陈肆将二人带到新房间门口后便自觉离开了。
沈玉姝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尚珏告别。
她轻轻提了一口气,背上的蝴蝶骨抵在门上,手背在后面握着,有些躲着尚珏低垂着、目不转睛的视线:“殿下怎么还不走。”
沈玉姝开了个干瘪的话头,她不太想和尚珏说话。
她的声音有点无心把控的无趣,但停在尚珏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味道。
尚珏和沈玉姝中间只隔了两掌宽的身位,但沈玉姝上身后倾倚着墙,实际脚的位置几乎抵足。
尚珏视线滑到二人极近的足尖,凝了一会,才转到沈玉姝苍白的唇上,再滑落到鼻尖。
他声音微哑:“担心她寻你事头。”
沈玉姝抿唇笑了下,似乎仰了点头:“殿下随便派个人来,她就不敢说话了,何至与让殿下亲临,免得沾一身腥。”
她句句尖锐,不知在跟尚珏较劲还是自己较劲。
尚珏忽的伸出手,大拇指指腹在她下唇重重碾过,把苍白的唇都滚出一层血色。
他眼皮窄薄,刻意压着看人时显凶。
此时他敛着眼皮,一瞬不眨地盯着沈玉姝,好似咬着牙:“你一定要和孤这么说话吗。”
“我是为殿下考虑。”
她一口一个殿下,几乎实在和他划干净界线,一点不沾碰到他的寸界。
但其实,尚珏以前听见她喊自己“东家”“公子”“太子”任何一个笼统称呼时,都有一股不得满足的荒谬感,更遑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