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纯勉强弯起唇,挤出一个笑。
她原本以为,沈玉姝和离之后,她与尚琢该是水到渠成才是,可如今看来,却不是这般模样。
“王爷向来心善。”何之纯温声说,“沈小姐回京,还专给送了礼,不知送了什么?”
苏进不冷不热地笑了声:“这奴才就不知道了,都是王爷亲自挑的,奴才只负责送。”
他说着打了个千:“日头不早了,纯小姐早些进府,奴才告退。”
何之纯微笑:“公公慢走。”
直到苏进上了马车,她原本和顺的面庞才寸寸冷下。
她与尚琢自幼相识,说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都不为过。
他只会将他的东西栓在凳子腿边,目光所及能随时看见,但绝不会在一个不听话的东西身上浪费多余柔和的精力。
比如送礼,这种带着低头性质的行为,尚琢断不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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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进一路回府入书房。
“王爷。”他欠身。
尚琢颔首:“人送回去了?”
“是。”苏进道。
尚琢便没再问,轻轻拢了大氅,喊苏进把炭火拨一下。
苏进应声,走过去才发现炭火已经烧了七|八,就喊人来添,边说着:“王爷您总住书房也不是个事,主院不是空着吗,书房没有地龙,不利身子。”
他话音落下,尚琢忽然重重咳起来,苍白的脸色都咳出几分血色。
下人连忙递水顺气,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挥退了下人:“主院都打扫着?”
苏进以为他要去住:“都按时打扫着呢,和先前一模一样。”
尚琢颔首:“里面东西不要碰,衣柜里的衣服定时洗晒,别积了味。”
苏进结舌:“是。”
“先前让人去查的事有眉目了吗。”尚琢问。
“那个宫女已经出宫回乡了,一时不好找。”
出宫?
尚琢皱眉。
宫女通常25出宫,但宫宴上伺候的都是年轻水嫩的,断不会寻了那么大年纪的来做事,省得坏了脸面。
中秋不过才过去半年,怎么会如今出宫?
他抵着因为咳嗽有些红润的唇,缓了下气:“让人接着查,活人死尸,本王都要见。”
苏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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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
沈玉姝不明尚琢卖的什么药,但到底是王爷,送来了总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她暗觉心烦,结过木盒打开。
最上面是一支点翠缠金枝篦梳,下头压了两张纸一样的东西。
温慧轻轻舒了眉:“这倒是个好东西。”
沈玉姝没在意,翻出底下的纸拿出展开。
一张是玉兰的卖身契,一张是尚琢的信。
“邑城苦寒,重着身子。”
仅八字。
沈玉姝细眉微拢,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
她原本觉得,尚琢只是因为自幼要风得风惯了,一时被自己下了面子不舒服,可如今看,却又不像。
温慧在旁边看得真切,她轻笑:“想什么呢?”
沈玉姝把卖身契收好,咬着唇游戏纠结,还没说出口,脖间风领就被温慧扯了一下。
沈玉姝吓得要死,手忙脚乱地捂住露出的风口。
她脖间全是吻痕,就算是风领都不确定能全遮住,虽然接受和尚珏的关系,但、但她真不敢被别人知道了。
“我……有、有些冷。”沈玉姝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太大,又不好意思地找补。
温慧温声轻笑:“看你风领没围好。”她说着,“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