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里尽是绝恨。
他以为交了权又透了密辛,他于翟离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他大可不必杀他。原来,他翟离竟是从未想过留他一命,不仅如此,还利用他演了一出好戏。
技不如人,一步踏错,丢其性命。
那本就鲜血满地的亭子里又添猩红,在这冬日里真是亮眼又刺目。
星雪洒下,归地无声。
亭外众人见青松卫的态度如此强硬,无不是屏息移眼,都恨不得隐起来。无人再去细究到底是何缘由,只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头昏脑涨。
这两位在亭子里你一刀我一刀地捅,双双倒地后,那原本拦着众人的青松卫竟是都缓缓让开了路。
有那反应快的忙不迭往外跑,也有定在原地不动弹的,还有对视几吸换地儿深聊的。
左右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原本轰轰烈烈的郡主府便人烟寥寥,只剩府内随侍与府婢。
连决从树后出来,悠哉拔出自己的暗红弯刀匕首在二人的致命处又各插一刀,如此才给了青松卫眼神,让把尸体收拾了去。
落雪渐密,纷撒似絮。
已经行至宫门口的楚阳翻身下马,直奔福宁殿而去。
福宁殿里此时是噤若寒蝉,气温降至谷底。
辛漪颜被锁在这殿里多少时日,她都数不清了。每日就是等他前来,服侍他就寝,伺候他起床更衣,再目送他离去。
日复一日,平淡的磋磨人。
她今儿不知怎么了,有些不虞惹恼了他。这会儿是又跪在他身前承受他的刁难与怒火。
赵琛坐于床榻上,肘撑于膝,十指相交,淡看漪颜红着眼忍泪,他微一皱眉,轻佻出声:“怎么没那架势了?方才不是还瞪着眼推开
朕吗?今儿朕就听你说,说得好,免了你的罚,说的不好,你知道后果。”
漪颜的眼眶早已盛不住那泪,这会儿是接二连三地往下掉,她心里是委屈又伴着暗恨。
她恨透了她这软糯的性子,恨透了这阴差阳错。可便是恨得浑身发颤,也不敢说个不字。
今儿推他一把,是她最大的反抗了,尽管这反抗在他看来,不痛不痒。
漪颜眸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她定睛看他,尽量不露惧意,不显惊慌。
她咽下泪努力放平音调说道:“我错了。”
赵琛看的发笑,鼓着那么大的劲儿,憋了半天,竟是在认错。
笑完,他便收了神色,换上怒意来,用冰冷的目光锁着她。
他的颜儿总是这样,明明不愿,非不争取。明明害怕,非要强撑。
他也恨她这秉性。
漪颜那三个字就似火折子一般点燃了赵琛的怒火,他倾身一把将她拽起,拉到床榻之上,压身捏住她的下颌,冷然直言:“颜儿这性子,可真是似雪团一般,任凭揉搓。”
她那本就红着的眼尾,又深一度,淌着泪微启双唇却不言语。
殿门外传来通秉之声,听到楚阳二字,漪颜是轻轻一颤,随后便掀眸去探他。
探他的眼中有无杀意。
辛漪颜的小心思怎么逃得过赵琛的眼眸,他勾唇轻笑,伸手拂开她散落面颊的发丝,拇指捻着她的唇,轻巧又无情地说:“不是喜欢见她吗?让她进来,与你相见,你道可好?”
说完便扬声传楚阳入内。
入殿的楚阳满身怒意夹带着微妙的忧惧,她一入殿中对着赵琛直接掀袍而跪,叩首抬头铿锵开口:“皇兄一代明君,其治下竟有毒杀官员之事,望皇兄秉公办案,缉拿凶犯。”
赵琛坐在龙椅上悠悠看着她,他抬手一撑下颌,不再遮掩明言直道:“竟能让你来求朕,说说,载清怎么了?”
楚阳只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