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洗漱都顾不上,穿上外套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刚踏出门就听见“嘭”地一声枪响,夏夏脚步顿住。循声望过去,看见村口旁边的空地上围了许多小孩和武装军。
“夏夏,你起来了!”索拉已经干完了清晨的活,高兴地朝她跑了过来。
“索拉,他们这是?”
“敏貌将军心情好,大家正赌大烟呢。”索拉指了指那边,“其实也是选人,那些小男孩比开枪,谁打得准谁就能得到一块生烟膏,还能进入武装军训练,以后都有钱拿。”
她语气自然极了,丝毫不觉一群不满十岁的孩子这样拿着枪,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嘭”地又是一枪,周遭立刻响起大笑的声音。夏夏看过去,只见孩子堆里的枪口冒着烟,而地上躺着一只还在扑腾的小鸡,显然是打偏了。
拿着枪孩子的背影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子弹打偏,不仅意味着拿不到大烟,更意味着无法进入每天都管饭的武装军了。那小小的背影透着满满的失落,而周围的孩子们则毫不掩饰地嘲笑,开枪的后坐力让那小孩的两条手臂都微微颤动着,他侧过头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请求再给一次机会,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一个稍大点的孩子一把推开,手中的枪不得不到了下一个小孩手中。
夏夏沉默地收回视线。这样危险的事,竟只是为了换口吃的。
一旁索拉见夏夏迟迟不说话,不禁问道:“夏夏,你早上还没吃东西吧?正好,我今天早上发现我家的鸡下了一个蛋,我煮好给你送过来!”
“不不,不用了索拉。”夏夏下意识拒绝,整个戈贡村,她最了解的就是索拉家的情况。仅有的一只鸡,索拉比照顾她自己还要尽心。她盼了很久才盼来的一颗鸡蛋,夏夏实在无法坦然接受。
但她也感觉得到,索拉虽收下了烟膏,但始终觉得不踏实,所以总想把最好最值钱的东西煮给她吃。
于是夏夏说:“你昨天摘的那个果子特别好吃,我昨晚吃了好多,到现在都还不饿呢。”
闻言,索拉高兴地笑了:“你喜欢吃那个果子呀?那我下午再去摘一些回来,那鸡蛋就先留着,等换了面粉,就做野菜饼吃好不好?”
提到面粉,夏夏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村口方向。那里一如平常的安静,根本没有货车的影子。
她转过头来,也冲索拉笑了笑:“好。”
尽管现在还不到收烟膏的季节,但村里的人都没闲着,每一天都有每一天的忙碌。譬如索拉,她跟村里的妇女一起,上午要出去挖两种野菜,一种是给人吃的,另一种则是剁碎了喂鸡喂狗,直至中午才会回来做饭。而下午,有的去罂粟田间苗,有的则洗衣缝补,等天黑的时候,就又要开始生火做饭了。
对他们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对于茫然等待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慢极了。昨晚的计划是等到今天中午十二点,若菜商的车还不来,夏夏就要独自从小径走路下山。
从清晨六点被外面赌枪的声音惊醒后,夏夏已在房里等了五个小时,都没能等来菜商的货车。
按照那晚寄出的申请书时间来推算,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若无特殊情况,就自动通过了。距离离开、距离自由,就只剩最后一步。
只要她顺利地到达机场,顺利地坐上飞机,那么等待着她的就是崭新的生活了。兴奋、焦虑、紧张掺杂在一起,夏夏额头上渐渐冒起一层薄汗。
她看着表针划过,时间已过了十一点。
外面的赌局早已散场,她听见陆陆续续有人回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说明到了午饭时间。而索拉说,菜商的车只会在上午来。也就是说,今天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