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长方形会议桌上,摆着烟灰缸和花艺装饰。
沈砚初不是第一次在这种非正式场合谈项目,只是这次他才等了十几分钟,便有些坐立难安。到底心虚,加班半个多月做出来的融资计划书数据有瑕疵。
沈砚初松了松领带,划开手机分散注意力,下意识打开微信朋友圈,一刷就刷出来一条沈遇的。
图片是个啃了一口的面包,文案:再吃5天饲料就能吃上人饭了。
沈遇念寄宿中学,分大小周,每两周才能离校一次,下周末刚好轮到大周,放假两天半。
沈砚初含着笑留评:周五让徐医生接你去吃大餐。
完了点开徐时行的微信,再次提醒他:【周五下午两点别忘了接小遇。晚上你们去吃牛排吧,他嘴挑,要雪花和牛,a5那种。】
正啃干土司的某医生豪爽地回了个‘ok’。
门口处传来声响,沈砚初连忙锁了手机屏幕起身,嘴角弯起的笑意在看清来人下一秒僵在脸上。
秦朗在随行项目经理、助理和合伙人的簇拥下,一行人大步走进会客室。
相比较于沈砚初的狼狈表情,秦朗则是一脸云淡风轻,甚至让前者有种他是不是没认出我的错觉。
秦朗在会议桌单人主位坐下的一瞬,解开西装纽扣。训练有素的助理立刻给同行几人分发打印好的企划书,继而在秦朗斜后方半个身位落座,电脑架在腿上跟进会议纪要。
沈砚初在秦朗的如炬目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如此重复三次,整理好情绪,迫使自己进入工作状态。他点开投影屏幕上的ppt,内容早已烂熟于心,扬长避短,尽可能地放大优势、突出亮点。
全程十五分钟,沈砚初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秦朗,见他面色无异才敢继续推进下一页内容。
乙方介绍讲解结束,轮到甲方提问环节了。秦朗跟几个同行工作人员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而后拿起笔在企划书上写写画画。
沈砚初自升职带团队做项目来,从未有过此刻这般焦灼不安的体验,就像等待宣判的犯错者。
又过了无比漫长难挨的几分钟,秦朗终于放下笔,面无表情地问:“这个方案你们团队有多少人参与?做了多久?”
沈砚初看不透他的真正用意,不断在心里琢磨这句话,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核心成员五人,助理秘书两名,是我们整个团队连续加班十三天赶出来的。”
秦朗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提笔在计划书公司署名后打了个叉,半侧过脸对斜后方的助理说:“下午约下一家。”
沈砚初明白这是自己的方案被毙了,整个团队半个月的辛苦和努力功亏一篑。甚至连结果都是间接让他知道的。
他冷哼一声,怒视着秦朗,“公报私仇你好低级,把人当猴耍这么好玩吗?”
秦朗旋上笔帽,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同时扣上西装纽扣,淡淡道:“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沈砚初往前迈了一步,被闻出火药味的助理一把拦下,“沈先生,您冷静一点。”
项目经理眼疾手快上前帮忙,沈砚初双拳难敌四脚,被他们推搡着,失控地吼了一句:“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那晚对你出言不逊吗!”
秦朗朝助理抬了抬下巴,“你们先出去。”
一屋子人鱼贯而出。
秦朗坐会原位,架起二郎腿,抬手看了眼腕表,“就十分钟。你觉得我淘汰你的方案是为了报复你?”
沈砚初没吱声,低头整理电脑文件,动作却无不昭示着愤怒和不服。
秦朗又轻笑了下,“首先,低级的人是你,公私不分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这句话再次点亮沈砚初的怒气值,停下动作,鄙夷地说:“你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