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子,在书院好生养了数年仍不见胖,搬出去能好么。”

乔天涯抢在姚温玉前回答:“宁老无需担忧,我才学虽远不及温玉,但我也就擅长打点这宅院里的琐碎事儿。温玉主外,我主内,绝不委屈了他。”

乔天涯挂着爽朗的笑容,声音洪亮,被他这么一打岔,宁老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姚温玉没搭话,安静地吃着饭菜,面上神情不变,耳朵悄然红了。

用过饭,几位先生便回各自房中休息。奈何的夜看不出夜,只有安静无声地打着更。

说开了便无需再藏着掖着,乔天涯和姚温玉牵着手,到花园里散步。乔天涯前世是在刀锋上行走的命,死了不仅没落下一身好功夫,洞察力和记忆力也依然超群。姚温玉不过带他走了一回,他就记下了书院的每一条路。

姚温玉走在他身旁,突然轻声问:“梅宅后来如何了?”

失了姚元琢的乔松月哪有什么后来?乔天涯在回忆里翻找听回来的消息,不肯定地回答:“多半是搁置了吧。王…萧二怕主子触景伤情,主子又舍不得抹去你的痕迹,没变卖,但也去得不频繁。”

乔天涯和姚温玉都不是沈泽川登基后的臣,这皇帝跟王爷怎么唤都不顺口。左右人都死了,乔天涯便索性换回原始的称呼。

姚温玉知沈泽川惜才,听乔天涯这么一说,有些感动。不知待在这永生永世,还有无机会遇见萧沈二人。

姚温玉微笑,说:“梅宅雅静,少时我经常宿在那儿,所以祖父在梅宅里搁了不少好东西,姚家祖传的书籍也都存放在梅宅书房。”

乔天涯顺着他的话问:“怎舍得卖给萧二?”

“年少无知。”姚温玉眯起眼:“咸德帝驾崩后,人人忙于保命,我心里吵,又觉着梅宅太静了,忽然看清自己不过是个俗人,配不上那恬静的宅院。后来看策安着实想要,便把梅宅让给了他。”

乔天涯又问:“后悔了?”

“追悔莫及。” 姚温玉呵呵一笑,说:“大件的古玩搬回主宅较为费时,我便经常借此回梅宅叨扰,好在策安不介意。”

乔天涯忍俊不禁,伸手捏住姚温玉额边散落的发,在指尖磨着:“旁人都以为姚小公子是人畜无害的兔子,没想到心机多着呢。”

姚温玉居然不反驳:“在人间待的时间太短,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下咱们也只剩下时间了,元琢不妨把小心机都用在我身上。”

“好。” 姚温玉不再让他把玩头发,听着风声,把乔天涯的手握紧:“该给松月寻把好琴。”

月色满轩白,琴声宜夜阑。飗飗青丝上,静听松风寒。

姚温玉不知乔天涯的爱琴已断在冬夜的雪地里,只记着这人喜欢弹琴。

乔天涯的心像被姚温玉抓紧的手,他用力回握,答道:“我明日到集市找点寻常槐木就好。”